力铺展开来,却没发现任何人影。连他都发现不了,其余九人自然谁也无法感知到来人的具体位置。十人东张西望,背靠着背,显然这未知的来客让他们都察觉到了危险。
只有萧云,听到这声音后,张着嘴,一脸意料之外吃惊不已的样子。
“啧啧……”
暗地里那声音并没回答元魂境老头的话,只是巴喳巴喳地发出了几声轻响,像是在喝着酒。一阵微风吹过,果然带来一缕缕让萧云熟悉的酒香。
大巫山下一别,今日再闻酒香。
萧云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他可以肯定,父亲来了。
“阁下究竟是谁?还请现身相见。”
老头抹了一把冷汗,语气开始变软,他的魂力已经把方圆一里的范围全都扫了一遍,但却依然没发现半个人的影子。这种情况,要么说明来人可以屏蔽掉他的魂力感知,要么说明来人尚在一里之外。
无论哪一种情况,老头都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这人实力绝对在元魂境之上!
“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们四处看忽略了而已。”
这次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飘忽不定,反而让人极易捕捉。
十个人都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纷纷看向被他们围困在中间的萧云。只见萧云身后站着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这人不知何时、也不知如何,就瞒过了所有人的感知,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十个人的中间。
“爹!”
萧云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他一直有种猜测,他猜父亲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暗地里帮助自己,不论是在皇城,还是在秘境,甚至在那囚龙炼狱,他多次几乎就可以确定那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他的父亲。
但他一次又一次地验证,却一次又一次得到不确定的结果。直到他赶回渝城,在大巫山下的破败木楼中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他才断定数次帮助自己的人一定和父亲有关。
如今,终于确认。
这袭黑袍是那么熟悉,危难时分眼前这黑衣人总是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他是父亲,他一直都在守护着我!几个月来的艰辛,此刻全都化作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萧云哽咽着,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种泪崩的时候。
“过去的几个月,你的成长爹都看在眼里。”黑袍人宽大的左手缓缓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目视前方,眼眶微红,“你没有让我失望,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纵然之前萧云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父亲,但此时全被他抛诸脑后。他只知道,父亲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这就已经足够了。无论父亲设计让他卷入赤县神州这场风暴是为了什么,无论父亲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任务需要自己完成,此刻,通通不重要。
“云儿,事情还远没有到你我父子畅叙离情的时候,振作起来,爹今天让你领悟到七剑诀更深的要义。”黑袍扒开萧云的头,宠溺地擦掉他眼角的泪珠,然后把右手中的酒葫芦递给萧云,道,“多喝一点吧,你许下的诺言还得你自己去完成。”
接过酒葫芦,萧云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父亲口中的诺言是什么。
“上!”
听到黑袍的话,元魂境老头就知道对方没打算善了,而申屠辉的命令也要求他们不得善罢。既然生死决战在所难免,老头当机立断,一声令下,先发制人,欲要抢占先机。
十人一起拿出看家本领,逼向中央的黑袍人。
“仔细看,认真想,好好体悟。”
留下了十个字后,黑袍一挥袍袖,整个人立即前冲出去一丈,刹那间就到了与对方短兵相接的距离以内。
“爹……”看着已经前冲出去的父亲,萧云低声唤道,他见父亲手无寸兵,却说着要自己体悟七剑诀的要义,登时就愣在了那里。
无剑,何来七剑诀?
铛~
然而,数剑相交的声音响起。萧云不可思议地看过去,只见父亲手中不知何时竟已握着一把泛着白光的剑体。白光剑体与对方的铁剑交击,竟同样发出了金铁交砸的声响。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又让萧云看得呆了。
父亲的白光剑体,在和对手的铁剑碰触之后,竟于瞬息之间化作了一颗颗细若凡尘的白色光点。那些光点虽然彼此排列紧密,拼凑成了一把宝剑的外形,但在对手铁剑的打击之下,顿时就被切成了两段。
白光剑体还是白光剑体,只是剑体的中间多了一道明显的痕迹,那是被铁剑切开的。
可父亲的神情无丝毫变化。
萧云仔细注视着父亲,只见他握剑的手依旧朝对方劈去,丝毫没有因为白光剑体被切成两段而又一点儿迟疑。这样一来,两把剑明明结结实实地砍在了一起,但却奇迹般地错开了。
黑袍微一侧身,躲开了对方的剑刃,而白光剑体就在这时“铿”一声,两片断刃竟再一次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把完整的宝剑。数以千计的白色光点,堆砌成一把锋利的剑体。
唰一声,脉门境的黄泉血剑阁弟子临死前,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命丧敌手的。
那些细碎的白色光点,可并不是元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