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料,彼时的秦童已经有了退意。但他现在毕竟是柳府职下,深知萧云与自家少爷有生死之仇,所以他硬着头皮施展身法追了出去。
扑簌两声,转眼也已消失在林间。
“秦队长不愧是脉门境的修者,厉害!”
“就这速度,也是我们穷极一生怕也难以望其项背的。”
“走吧走吧,有秦童队长出马,那臭小子插翅也难逃。”
……
众护卫嘴里都说着恭维之话,但心里都有一些打鼓,小狼的速度他们同样见过,比起秦童来说,怕是有快无慢!
果然,五十护卫还没回到柳府,秦童就已追了上来。众人看他怏怏不乐,均知萧云已经逃走,心下不禁对这个少年起了敬佩之意。但谁也不敢表现出来,一行人沉闷地回了城主府。
此事就此作罢,渝城中人均只知一早城主府就兴师动众,看样子是要捉人拿命,却在夕阳之时败兴而归,显是目的未成。他们谁也不知,数月之前使得柳府束手无策的那个少年,今次再度让柳家护卫铩羽而归。
……
……
大巫山外围深处,一匹雪白的小狼不断地在大山深处蹿来跳去,嘴里衔着山间采来的野果,飞速地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面。
山洞狭长扭曲,洞中稍有些湿润。沿着山洞小道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宽敞的洞穴之中。洞穴之上似乎并不是密闭的,隐隐约约还透下了些许星光。
萧云坐在星光之下,视线从洞穴顶部的“天窗”望了出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已经入夜,离他昏迷过去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他刚刚醒来,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无法动弹——这一次他的伤实在太重了。
“实在鲁莽了,不该受那硬气与柳德那厮以命换命……”感受着体内残破的脏腑以及紊乱的内力,萧云不禁又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受柳德相激不顾性命硬接一掌的原委,心里不禁有些悔恨:再过一天就是神州武道会了,我这种状态……
一想到这,又想到梦雪的娇俏模样,“哥哥、哥哥”的娇唤如在耳畔,他就不禁更加自责。
啊呜,想到出神之时,外出的小狼已经回来了,看着小狼嘴里的野果,萧云不由地又欢喜了很多。从小狼嘴里结果果子,他直接大口大口地咬了下去,任由那酸涩的滋味在嘴里流转千回。
“小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萧云焦虑之时,皇甫雪的声音经由他的识海传了出来。
“对啊,雪姨!”一听皇甫雪声音,萧云登时振奋起来,“雪姨,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还请雪姨一定帮帮小子。”
“我也没办法,就算有办法,也不可能一天之内让你复原。”皇甫雪毫不客气地说出了真相,末了还加上一句,“即使是紫晶寒玉床,也不可能!”
紫晶寒玉床能够保得雪姨灵魂数年不灭,若是连它都不行,看来是确实没有办法了……萧云心里接受了现实,但不免有些酸楚。不管怎样,神州武道会还是要去的!
“去送死吗?”听到了萧云心里坚定的念头,皇甫雪冷冷地问了一句。
萧云微怔,随即轻声答道:“送死也好,能活也罢,六阶安魂草是决计要抢到手的!”
“为什么不看看你缴获的东西呢?”寄居在萧云识海这么长时间,皇甫雪深知凡是萧云决定的事,无论刀山火海他定会完成,所以当下他也不再劝阻,反而把注意力引到了黑帖之上。
“缴获的东西?”萧云尚不自知。
“看看你怀里。”
依言探手入怀,萧云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书帖。
“这是什么?”他把玩着黑帖,只见帖子全黑,其上更无字体、图案。若不是薄薄的、轻轻的,决计不会把它当成是书帖,而是一块被遗弃的铁片。
询问之间,皇甫雪竟也化作了一道光影从萧云体内钻了出来,看来她对这无名黑帖也颇感兴趣。
盯着黑帖,皇甫雪伸出她那有形无质的手,缓缓地按在黑帖的正面。萧云不知皇甫雪在干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片刻之后,皇甫雪面色陡变,她那无形的手竟如箭般收了回去。再看她脸色,萧云只觉满是惊诧与愕然。
“雪姨,这……”
“这黑帖来历大了!”问题还没全出,皇甫雪却已答了上来。在萧云的印象之中,皇甫雪一直是个修为极高的修道高手,怎么会在这么一小片黑帖上露出此等神态?偏偏这神情毫不作伪。萧云兀自惊疑之时,皇甫雪却好像有些不太确定,再次把她那光影之手按在帖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