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了,直到现在才这样做。
河依柳身子绝对壮实,没有一块赘肉,紫铜色的皮肤下是一块块、一条条蓬勃欲出的肌肉。他的全身尤似肌肉搭建起来的铁壁铜墙,有多少江湖人想撞破它,又有多少江湖人被撞得头破血流。
他的身上斜七竖八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大的三块,小的无数。
河依柳对它们都可以历历在目,如数家珍。
它们就是江湖。
——一个绝对真实的江湖!
“吱呀——!”房门忽然开了。
令河依柳尴尬的竟然是她走了进来,
——老板娘唐兰香!
“既然你洗澡不锁门,意思是随便可以进来了。”唐兰香道。
“没皮没臊的,男人洗澡女人莫进!”河依柳此时一点也不像一个精灵的江湖高手,分明是一只惊慌失措的蠢猫。
“我让大师傅又做了一锅暖洋洋的豺狗肉,给你吃个够。”唐兰香从手中一个食盒里掏出一锅热气腾腾的豺狗肉放在桌上,“还有酒,也给你喝个够。”又掏出一坛高粱酒。
真是一桌暖洋洋的酒肉,洗澡后能即时吃上这些美味东西,舒坦至极!
河依柳浸泡在热水桶里不敢起身,撇了眼桌上的吃货,打趣道:“我不想干活光想吃喝,你乐意?”
“想吃想喝你就吃吧喝吧,我也不问你什么了,就是专门来给你送吃送喝的。我想过了,你河依柳不会说些做些无把握的事情。”
“那你转过身去,我要出来了。”河依柳在热水桶里道。
唐兰香噗嗤一笑,转过身子:“我不看你。”
河依柳哗啦从热水桶里窜出来,先去一边把裤子穿上,待得想穿上衣,便感觉到有一只极其纤柔的绵手突然轻抚在他的后背上,然后轻轻地摩挲着,摩挲着。
沿着他的肌肉,沿着他的伤疤,似乎在抚平这些江湖中的印记。
河依柳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陷入这样一个深情万丈的深渊,这比在江湖里的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叫自己手足无措,一时间,不敢半点动弹,任凭那双纤柔的手在自己的皮肤上游走,划落。
在河依柳的记忆里,这样的情况只有小时候母亲对自己才有的,饱含了多少的疼爱,温暖,希冀。一想到那样一种感觉,河依柳感到自己的心猛地由跳动变成了颤抖。
是惊恐还是肉麻,是恶心还是难耐?
都不是。
那是一种暖动,是一种理解,是迷途的羔羊又找到了家。
“这块伤疤怎么来的?”唐兰香在河依柳身后吹气若兰地问道。
“那是与水牛帮第一大恶人齐胡子决斗时留下的。”
“这块呢?”纤手移到了左侧。
“这块是攻占摩天岭时被八大金刚从背后偷施黑手留下的。”
“这一块,这一块很特别,可不像是刀伤。”唐兰香抚摸到了河依柳的右肩头。
河依柳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手搭上肩头,正好搭在了唐兰香的手背上。
“是的,它不是刀伤,而是心伤。”
“心伤?为什么?”唐兰香的手停在了河依柳的肩头,疑惑地问。
“那是被火灼伤的。那一年,我家突然失火,烈火熊熊,烧毁了家,烧死了我的父亲,母亲,为了把母亲从大火中救出,一根燃烧的房梁突然掉下来,砸在了我这里。”
这里果真是一块心伤!
唐兰香明显感觉到河依柳的胸膛在剧烈起伏,兴许是这块伤疤挑动了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我一直以为你是铁打的硬汉,没想到你却是这么有故事的人,而且故事这么充满了豪气,还有悲壮。”
河依柳莞尔一笑:“在你面前我暴露无遗,献丑了。”
“不,很美。美得叫我钦佩。你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河依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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