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上官蕙有些想不到的是,在她入宫的第三日,即有太监前来宣旨命她去面圣。
凤赭凉定然会见她,这是她早有所料的事。可是宣她面圣的旨意竟下的如此之快,却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按照规矩,秀女在正式的殿选前是不得与皇上相见的。可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祖宗是天子,天子就是当今圣上。还有什么是一国之君的皇上做不到的?
上官蕙跟随太监总管荣宝来到了凤赭凉平日有大半时间待的书房。她不由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皇上的寝宫。否则这事若传了出去,她倒是不介意会污了自己的清白。只是肖芸熙和其他嫔妃那里,她自然就成了她们共同的敌人。这对她日后计划恐无益处。
此时的凤赭凉,端坐在上好的梨木书桌后,正在看一本奏折。他依然戴着面具,所以想要窥探他此时的心境,大抵是难于登天。
上官蕙安静地立于书桌前,一言不发。t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赭凉总算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抬起那双深幽不可测的黑眸,望着她。
“伤,可好了?”
知他是在问几月前佛山寺外所受的箭伤,上官蕙微微点头,脸上是一抹明媚如阳光的浅笑。
“谢陛下关怀,臣女肩上的伤已大好。”
凤赭凉慵懒地向后靠了靠,望向上官蕙的目光带着一丝探寻,“朕今日宣你来,是想问问,你一介女流因何会有那样的勇气冲到朕面前用肉身挡下了那一箭?难道你不怕死吗?”
上官蕙面上笑意稍敛,神情倏尔变得端肃认真。
“死,有谁不怕?或许陛下以为臣女当时仅只是一时的冲动和勇气,但臣女却更想把那一时的冲动归结成是一种本能。”
“本能?”
“没错,就是本能!”
凤赭凉眼中轻掠过一丝兴味,眼神也不觉暖了几许,“何为本能?你又是缘于怎样的感情,才会甘愿为朕去死?”
“臣女不知!”上官蕙老老实实答道。
“哦?这倒有趣了!”
外面太监这时来报,说是邺王来了。本还想与上官蕙多聊几句的凤赭凉无奈,也只得先放她离开。
上官蕙在走出上书房的时候,恰好与凤邺北擦身而过。
她福身一礼,口中幽幽唤了声,“王爷!”
凤邺北也只是瞬间目光停驻在她身上,很快那略显阴沉的视线便又移了开。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从她身边大步走过。
她闻得到,他身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梅香。可如今,她是宫中的待选秀女,很可能再过不久即将成为皇上的女人。她与他,许是再也不能相携坐在簇簇梅影之中,把酒言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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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其他秀女一样习了几天的规矩,这日,秀女们却被带到了九华殿。那正是皇上宠妃武惠妃的居所。武惠妃乃是孝文侯之女,出身高贵,又长得艳冠群芳,因而一入宫便得到皇帝盛宠。尤其眼下,腹中孕有龙嗣,地位越发尊贵。宫中人甚至暗地里纷纷揣测,若武惠妃能够生下龙子,以皇上对她的宠爱,说不定会俞旨封为太子。到那时,皇后肖氏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
秀女们鱼贯入殿,规规矩矩地向武惠妃行礼。
“都起来吧!”
堪比黄莺娇啼的嗓音说不出的清婉动听。
上官蕙抬眸,飞快地扫了殿堂之上端正而坐的女子一眼。见她衣着华丽,盈盈体态并未因有孕在身而浮显臃肿。女子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柔滑细腻。美眸微弯,一笑间,风华绝代,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