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两的银票递给大管事:“这件事情还要大管事多费心,这是两万两日升昌记银票和我的印鉴证明,除掉花费剩下的就作为大管事的辛苦费,我的要求就是尽早赴任,麻烦大管事了!”
“哪里哪里,公子太客气了!”龚大管事这一下子可就多得了两千两,他虽然是这里的大管事,可是两千两也是他三到四个月的抽头了,顿时笑的脸上的褶子全堆起来了。
张仁杰刚才递过去的不仅仅只是银票,还有他的印鉴证明。这捐官不少你有钱就行的,还必须要有资格。捐官要有资格,捐纳也要有资格,不但乡邻要具结担保,当地还要给开一个籍贯和清白册。是国子监学生的话,就要国子监出印鉴证明,一句话就是资格的审查要统一,这也是清朝捐纳制度第一个特点,统一管理。
一切事情了了,交割完毕张仁杰就拿到了一张皮纸实收。再过些日子,这皮纸实收,就变成同样是皮纸的官照。拿到官照,自己就可以去赴任了!
龚大管事得了这么大的实惠,殷勤的亲自送张仁杰下楼,在亲眼目睹了张仁杰出门之后,方才感觉自己什么事情好像被他办差了。“小三儿,打探出这些兵是什么来路了吗?”
“回大管事,这些当兵的嘴巴严实的很,没说自己是哪里的兵。但是小的肯定,这一定是那种很厉害的兵,那个什么词来着,哦,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说书的人说的,令行禁止啊!这个张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刚才引张仁杰上去的那店小二回道。
“你小子挺有眼力劲啊!”龚大管事夸了一句。
名叫小三的小二堆起笑脸:“这还不算跟大管事您学的嘛,不过小的肯定的是,不是本地人,口音像是北方的,但是又不太像!”
“他是江苏淮安府的,行了,你去忙吧!”龚大管事吩咐着,随即自己也拿着银票以及张仁杰的印鉴证明往对面的捐局去了。他能在这里做大管事,那也算背景深厚的,先前找张仁杰开价一万八千两银子就已经是往高出开了,张仁杰还多给了两千两,虽然这些大头还得是捐局的官老爷们抽走了,他们也能喝些汤水。
不过,他在观察了张仁杰以及其身边的护卫之后,觉得自己有必要出一把力气了,他现在就一个感觉,感觉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年纪轻轻如此老脸沉稳,加上背景好像也不一般,未来不可限量,钱既然已经收了下来,花花轿子众人抬,那么接下来就得尽快的把事情办好,办的漂亮,说不准将来还有事情能求到人家头上呢!
想到这里,他脚下速度也变快了一些,进了捐局便直接去找他的侄子,也就是这捐局的捐纳大使。
“连长,现在你就是当官了?是个什么官?”张启石走在张仁杰的身边问道。
张仁杰也不用瞒着身边的警卫班:“这是都司,回头这张皮纸实收就会变成都司官照,咱们最多一个月要调到安东县去,以后安东县就是我们的另一处驻地。”
“都司手底下能管多少人呐,我怎么记得安东县的绿营就只有两百人不到?”
“你去过安东?”张仁杰诧异的问道。
“我婶娘就是安东人啊,我婶娘前年重病去世的时候就是我去送的信,路上还被那什么都司的手下拦住要钱来着,可是我身上没钱,就几个干面饼子。我跟婶娘内侄聊天的时候他说的,那边不像咱清河有巡检,是一个营的驻兵,但是只有两百人不到。”
张仁杰满意的点点头,这条消息对他来说很及时很不错,他倒是可以提前安排一下了。“很好,十班长,记你一功!”
这清廷也真是腐败透顶了,官职随意卖,这军营吃空饷的也严重到如此地步。都司掌兵最少都是三百,多则一千两千也有,但是安东县就只剩下一百多不到两百,想来是有一半甚至更多的空额给吃掉了!怪不得清廷已经完全指望不上绿营而是只能依奈团练,怪不得湘军、淮军能够崛起,原因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