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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前的枯萎者是那种级别的强者,那么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任何生机。
盯着那破绽百出的后背,可中年人只能谦卑的低下了头,摊开双手,拼命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那肯定是故意露出来的破绽。不,如果是这种级别的强者,身上恐怕已经不存在所谓的要害了吧。
他会把自己往阴暗处带,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想知道。阴暗之主的牧师如此确定。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阴暗之主的牧师拼命地想着自己有什么可以出卖的。
阴暗之主的教义里,也有提倡“不被惩罚的撕毁契约”和“出卖所能出卖”的几条。他做出这种事可以说毫无心理阴影。
他是个父亲。他还有自己的女儿要养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已经下定决心,哪怕这位强者想要知道阴暗之主的秘密,他也会和盘托出。
在那可怕的高温之下,他脖颈处的皮肤早已开裂。他的动作只要稍微大一下,自己那被灰烬之藤紧紧束缚的脖子就会直接被拗断。
事实上,要不是他身为青铜阶,生命力旺盛,早在半分钟前就已经昏厥过去失去意识了。
就算是现在,滚烫的空气不断涌入肺部,肺部灼热无比,肺部的液体已经开始逐渐变干,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因为缺氧而眼前发花。
突然,脖子上的压力一松他足足过了三秒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去。
可随即,冰冷的寒风喷在他脆弱脖颈上的焦黑上,带来了比炙烤还要痛苦的、如同被万刀所割一般的剧烈疼痛。
就算脖子不再被束缚,可他感觉肺部传来的剧烈缺氧感并没有因此减轻多少。他因持续性的缺氧眼前发花、全身发飘。
在长达三十秒的高温束缚过后,哪怕一个正式阶的刺客都能轻易杀死他。
他想要说话,可声音比他想象中的嘶哑的多:“我会说的,我什么都会说的。”
“很好,你很识趣。”
身着黑袍的枯萎者语气与其说优雅不如说是温柔。可亲身经历了这个人能做出来的事之后,阴暗之主的刺客并不敢小看他半分。
“我首先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青果之锁的首领。”
他立刻答道。
“听说青果之锁昨天进了一批新货?比如一对山民姐弟?”
是的。
他想要回答,却发现声带近乎无法振动,只能点了点头。
眼前的黑袍人的表情笼罩在浓浓的阴影之下,可阴暗之主的牧师却似乎能感觉到他在微笑。
“那么,你听过食脑妖的传闻吗?”
食脑妖?
阴暗之主的牧师竭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可他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他只得摇了摇头。为了避免面前的枯萎者误会,他扯着几乎发不出声来的嗓子拼命解释:“没……真没听……真……”
破碎的词语从齿缝中挤出,越是说不出话他越是紧张,可越紧张他就越说不出来。
就在他紧张的冒汗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在了他的右肩上。
“放松,孩子,”那像是蛇一样的沙哑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如圣徒的祷言般动人,“你没有错。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
他几乎不敢置信。
“怎么?不愿走?”
不!我愿意!愿意!
阴暗之主的牧师眼泪确实的流了下来。他为眼前之人的慈悲而感动,几乎要动摇了他十数年的信仰。
因为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他只能跪下来拼命磕了几个头以表示自己的感激,随后唯恐枯萎者反悔,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小巷。
在最后离开小巷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袭黑袍的身影隐藏在最深的黑暗中,就像一只不定形的野兽一般狰狞而危险。
正当他极力想分辨出那位仁慈的枯萎者的黑袍与周围的黑暗的分界线的时候,钝器敲击的疼痛感从后脑传来,他眼前猛地一黑。
最后的印象,竟不是脖颈的疼痛,而是那拍在右肩的温暖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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