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辰不早,咱家也该回宫复命去了,大人留步吧,咱家今日可不虚此行啊!”
沈公公一指食盒,二人畅快大笑,秦修言也不挽留,亲自送了出去。
看着沈公公出了园子,秦修言顾不得日头毒辣,匆匆往北苑上房去寻老太太。
窦老太太午歇刚起,见儿子一进来就屏退众人,便知他有要事。
听秦修言转述了沈公公的话,窦老太太拧眉沉思良久。娄贵妃得宠,相爷是知道的,但是,是否已到了危及后位的地步,也没听相爷提起过。
“你父亲那里,还得你去知会,朝堂上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也不好言说。不过宫里的事,李侍郎必然清楚,可以让三儿媳妇回去当闲话问一问。”窦老太太征询儿子意思。
秦修言连连点头,他一急之下倒没有想到三弟妹的父亲是黄门侍郎,宫中消息来得牢靠、容易。让三弟妹回娘家旁敲侧击问一问,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但贵妃娘娘邀约,不好违逆。你媳妇儿那里到底要不要去,依娘看,你还是自己去与她商议,最近大媳妇办了几件事,都很得体,国公府裴家的事也是她去劝和的。其中情由,说不定她比咱们还要有数儿。”窦老太太起心弥合儿子儿媳的感情,索性放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秦修言低头不语,只是想起下午吃的冰皮兔儿糕,口中凉凉的,心里暖暖的。那是缺失已久的亲情,重新填满心口的感觉。
低低应了一声,秦修言默然出去。窦老太太不动声色,眉眼里都是欢喜。小两口嘛,就该有商有量。
去到闲听苑,小丫头远远看见老爷进来,忙跌跌撞撞进去通报,一院子人都乱了套!
顾妈妈头一个奔到廊下,看了看已是红日偏西,扔下一句“备晚膳”,就朝小厨房冲。
红菱、蓝蕙哪里听见,脚不点地,带着小丫头们出来进去,又是摆冰盆儿,又是沏茶、上果子、打手巾。
忙毕,一人一边站在夫人、老爷身边打扇,红菱、蓝蕙手心全是汗,心里直翻腾的也都是同一个念头:四小姐太厉害了,一笼冰皮兔儿糕,就把五年不进闲听苑的老爷请来了!
洛氏穿了紫烟笼纱金线菊的薄裳,坐在罗汉榻上浑身上下不自在,一双美眸在外厅寻索了几遍也瞧不见顾妈妈的影子,只好自家硬了头皮与秦修言搭话。
秦修言说明来意,洛氏魂不守舍,也听得半懂不懂,只好把带着浅夕去裴府劝郡主的事儿和秦修言说了一遍。
夫妻两人久不交流,都有些词不达意,说了半晌才讲了个大概。
这厢,顾妈妈已经进来,一脸从容不迫,端端儿地福下身去:“夫人,晚膳摆好了,夫人看是就在外头凉厦吃,还是传进来。”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秦修言朝窗外一看,红日西沉,暮色才起,吃晚膳略显得早了些。
顾妈妈拼了命的使眼色,洛氏终于醒悟,磕巴道:“那,那就传进来吧。”
小丫头们仿似就等在门外一般,听见这话,就无声无息抬了小红木桌进来。
秦修言一转脸,桌上简单六样清爽小菜,一凉一热两盏汤,都是他从前素日爱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