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寻些花品来插瓶,不如送了四小姐一道回去。”
白宛见顾妈妈一脸松快,可见二房那边真是没什么动静。
这倒怪了,难不成陆妈妈年纪大了忘性也大,并未将她去海棠苑的事告知严氏;抑或是本就不曾将她这个庶小姐当回事儿,懒得禀报;还是她们打算在家宴之时,众目睽睽,再给她难堪?
不管了,总归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严氏凡事都要顾忌贤妇的做派,秦月茜又不够份量,横竖她已想好说辞,难道还怕了她们不成!
定下心意,白宛笑盈盈与顾妈妈一道结伴回晖露园。
“听蓝蕙说,方才四小姐来时正好遇见云渊少爷。”顾妈妈随意攀谈。
“是,洛家三表哥还赐了一支象牙毫笔与我做见面礼。”顾妈妈是洛氏的陪嫁妈妈,闲听苑掌事,不可等同寻常仆妇视之,是以,白宛说话时,言语里头也带着几分对长者的敬重。
“是么?这般甚好,云渊少爷不是外人,人品贵重,行事端方,夫人十分看重。每每田户庄子上有事,都是找了云渊少爷出面,从来都是办的妥妥帖帖。”顾妈妈眼中深意闪烁,又徐徐道:“夫人已在洛家大爷那里放了话,定要为云渊少爷定下一门好亲事。”
闻言,白宛心中陡然一滞,再望向顾妈妈时,已然面有愠色。
都怪她大意,一早尽想着二房那件事,全然不曾留意今日所遇古怪。
方才来时,一路上,彩薇便是翻来覆去的提洛云渊;到了闲听苑,她又被蓝蕙拦在花架子前,随后便与洛云渊撞个正着;此刻顾妈妈更是连洛氏也抬出来,话题竟然还扯到了亲事上头。
若不是她刚刚才亲眼所见,必定会认为这位洛家三郎要么是徒有虚名,要么是身负残疾。不然,他们二人何以能联系一处。
洛云渊是洛家大爷嫡出的幺子,官拜少府少卿,士子风流,气度浩然。这样男子,便是侯门小姐也配得,她秦浅夕一个庶女,洛氏便是昏了头,也不至于这样退而求其次。更何况,洛氏生性骄傲,眼高于顶,京中名媛济济,怎会将她纳入择选之列。
一旁的彩薇哪里体味出这些微妙,依旧兴致勃勃接话道:“再好的亲事,也得表少爷自己合意才行。不然以表少爷的人品才貌,何至于拖到现在。依奴婢看,必然是表少爷还没有觅到心仪之人……”
彩薇心直口快,顾妈妈觉出气氛异样,想要阻止,已是迟了。
二人唱和全都落入白宛眼中,妙目一眯,她心头一片豁然。原来是顾妈妈!不光洛云渊,只怕安排绿芜、彩薇在她身边,也是经由顾妈妈一手安排。闲听苑里,除了她,还有谁敢在洛氏眼皮子底下这样一手遮天。
却不管顾妈妈是缘何这样看得起自己,白宛平生最见不得藏头缩尾、背后谋算之人。
这般筹谋,往往利诱不成便是威逼,绿芜、彩薇她尚可宽恕,可顾妈妈居然利于洛云渊为饵,真当她是不开眼的乡下丫头?!见了金龟婿,便会生出奢望,从此对洛氏俯首帖耳,任意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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