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兴在山脚下打坐练功,心底明净澄清,没有一丝杂念,脑海中只有《先天功》的法门,静坐许久,心中有了明悟:所谓先天,并非是是功力强弱的划分,一个未出母体的婴孩是先天之身,但他没有丝毫内力。有些人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任督二脉,铸就先天之体,但未必就比那些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但未达先天的人要强大。
先天说的是人体本身,全身经脉打通,沟通天地之桥,则为先天。武者达到先天后,浑身的毛孔与穴窍都可吸纳万物散逸于天地之间的精气,修炼速度比未达先天之人要快无数倍。与人争斗时,耐力更久。
岳兴按照《先天功》的法门搬运内力,起初之时真气平寂无波,随着全身毛孔大张吸收天地灵气,真气变得有如沸水,在经脉内奔腾不止,顺着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一遍遍地循环行过,只在任督二脉中艰涩难行,每行进了一圈,真气便壮大一分,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岳兴四肢百骸无不被这股奔腾浩荡的真气洗涤,浑身清凉舒爽,倏地一声长啸发出,啸声并不浑厚,却甚为清脆响亮,宛如幼儿放声高呼,极具穿透力。
啸声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惊起了无数归巢倦鸟。恒山之上,一众大小尼姑听着连绵不断传来的啸声,不由心生好奇。大师姐仪和面色骤变,冷厉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怅然,暗自思忖道:“听这声音此人不过是个未脱童稚的娃娃,可内力却如此精纯,我派之中,别说那些年幼的师妹们,即便是我也比不得此人的。”
当下对着身边的小尼姑们说道:“发出啸声之人不知是敌是友,这两日莫要下山,待我禀明了师傅再做定夺。”旋即火急火燎离去。
其实仪和不知岳兴修炼的《先天功》分属道家神功,真气凝实精纯之处胜过当世任何一门心法,但他修炼时间短暂,说到真气的浑厚,则远远比不上仪和等多年苦修的修者。
岳兴长啸过后,胸中浊气吐尽,连日奔波的疲劳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奕奕,神采焕发,茅屋外天寒地冻,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长身而起走到屋外,暮霭苍茫,落日余晖映射在山坡的厚雪上,色泽明艳,煞是好看动人。
忽然眼中出现一道人影,自见性峰上飘然而下,山道为冰雪覆盖,十分滑溜,这人却健步如飞,丝毫不担心脚下打滑摔了跟斗,犹如飞鸟一般,足不点地,三两步就跨过数丈的距离,不多岳兴已看清面貌。
五十来岁的年纪,身形高大,比之一般男子也要高了几分,一身僧袍裹覆,两道长眉花白,神色极为刚硬。岳兴看清来人样貌,心中便知晓定是定逸师太无疑,当下正准备行礼,却听定逸冷笑一声,道:“不戒和尚嘴里的那少年便是你了吧?”
岳兴一愣,随后了然,想来定是不戒和尚上了白云庵,与她说了是由,当下道:“却是在下。”
定逸冷眼看着岳兴,目光扫过之处,岳兴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暗道这老尼姑好深厚的内力。定逸打量了岳兴两眼,忽然沉声道:“你速速离开吧,恒山之上乃是佛门清静之地,与红尘无碍,你莫要前来打扰。”
定逸这两句话语气十分不善,隐隐间压抑着怒火。岳兴知晓她脾气暴躁,但心地却颇为善良,当下也不见怪,只是不知不戒和尚是怎么与她分说的,当即抱拳道:“师太,在下此来是为了贤徒仪琳之事……”
话未说完,定逸脸上勃然变色,一双眼睛瞪圆,充斥着怒火,恶狠狠道:“速速离去,老尼就此不再追究,倘若仍死性不改,胡乱纠缠,贫尼可就要出手驱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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