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清澄负手走在路上,被月光投出一个长长的影子,蓦地那地上突然多出一道黑影,修长温妮,紧紧挨着她的。
“你跟在我后面多久了?”
她笑问,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一袭白衫鎏金佩,信手拈来清风颜。
“从你进沉仙阁喝酒,就一直在”。
凤归邪温笑,高大的身体将她牢牢困在胸前。
“落雁说,龙非白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嗯,我知道。”
“那,你不担心吗?”
凤归邪停下脚步,柔目视她,“我应该担心什么,澄儿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
“倒也不是,哎,怎么说呢,总感觉那个五皇子,怪怪的。”
她轻皱秀眉,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
凤归邪抚上她的脸轻笑,“这宫里宫外的人,又有哪个是正常的,明日比文,先书后画,京都城的第一才女你都能赢,还怕一个五皇子吗?”
“阮芳华又不是龙非白,野鸡长得再好看,到底不是凤凰。”
“呵呵,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夸我。”
凤归邪低笑,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鼻唇相触。
连清澄怔了一下想要躲开,整个人却像定住了一样挪不开脚步,她茫然无措的睁着眼睛,看他的薄唇缓缓印上自己的。
“澄儿,闭上眼。”
“为什么?”
她不解,如此重要的一刻当然要牢牢看清。
凤归邪抿唇,头微微向上挪了一点,唇瓣覆上她的眼皮,连清澄觉得瘙痒难耐,只好闭上眼,他满意的沉笑两声,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上那冥想许久的绵软。
连清澄只觉紧张的难以呼吸,偏偏他还霸道的吻着她的唇不放,她憋红了脸,握起秀拳轻轻捶着他。
良久凤归邪才将她放开,狸目温润流转。
“这样,你就能用心感受我了。”
她的脸因为羞怯又覆上红晕,似想缓解自己的难堪,她轻咳一声问:“你说明日先比书后比画,难道阮芳华也会参赛吗?”
“嗯,父皇今日亲下的命令,她躲不过。”
“那她岂不是要暴露了?”
她惊讶的望着凤归邪,昨夜在地牢她才向皇上提议升了阮休伯的官,没想到今日就唱了这么一出,皇上怕是并不知先前阮芳华的诗全由其妹所做,所以才想借机让阮芳华赢了比试提拔阮休伯,只是明日两国使臣皆在此,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怎可能再为所欲为。
“与其担心她,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赢了龙非白。”
凤归邪伸手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以她以往的个性,只怕巴不得阮芳华明天当众出丑。
月隐云行,晚风吹林,今晚,注定是很多人的无眠夜。
阮芳瑶裹着一件披风站在院子里,自那场大病好后,她时常会在夜晚初静下来时在这里站上一会儿,被撕烂的花灯像离了根的绿叶,她几番修补,却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小姐,起风了,回房吧。”
桑儿走到身后轻声叫她,阮芳瑶却遥遥盯着夜空出了神。
“小姐........”
桑儿难过的咬着唇,走过去轻轻推了她一下。
“怎么了?”
阮芳瑶回神看她,面色微微泛白。
“小姐身体刚好,别在院子里吹风,小心又病了。”
“本就是残累之躯,多一病少一病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没有人会记得。”
阮芳瑶苦笑,姣好的俪面上泛着愁绪。
“妹妹这么想,可就错了。”
长廊里蓦地传来一道清凉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阮芳华信步走至她面前,温声笑道:“自然是有好事告诉妹妹。”
“姐姐的心意妹妹领了,只是前车血鉴,妹妹不敢信。”
“哦?”阮芳华挑眉,向她走近一步,“如此,我看那连世子在你心里也算不上什么。”
阮芳瑶微怒,攥着手说:“你什么意思。”
“明日三朝比试,我想让妹妹同我一起进宫。”
“呵,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阮芳瑶冷笑,她就知道,这个姐姐此时来找她,绝非好事。
“上次妹妹为了连世子气火攻心,在床上躺了几天才好,父亲与连王敌对多年,定不会同意你嫁入连王府,可是妹妹如此思念连世子,姐姐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不能相守,姐姐却可以帮你见上他一面,也好过你在这里日思夜想。”
“你能让我见到他?!”
阮芳瑶急声问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
阮芳华心下一笑,拉起她的手温声说:“自然,明日连世子也会进宫,只要你答应姐姐一事,我便带你见他。”
阮芳瑶缓缓抽出手,面上有些犹豫,姐姐的心思深不可测,她让自己做的若是十恶不赦之事,日后岂不是更无脸面见到那人了。
阮芳华见她踌躇不定,挑着秀眉冷嘲道:“还是,妹妹所谓的爱,不过是孤独一人站在这院中暗自神伤便够了?连见深爱之人的勇气都没有,一点代价都不敢付,未免也太过轻浮了些。”
阮芳瑶被她说的眸中一痛,咬了咬牙,霍地抬起头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