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着来人,闪着眸子低声道:“连,连公子?”
“不错,还知道我是谁,落雁果然没有骗我。”
连清澄将手里的药递过去,“喏,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吧,省的本公子喂你。”
阿二木讷的端着药喝下,苦涩的药汁灌进嘴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连清澄抿唇盯着他,静了好一会儿,开口笑道:“说说吧,好端端的怎么从黑风山跑到这儿来了,还被这京都的恶霸给毒打了。”
阿二放下手里的药碗,微微低头,有些羞愧,“我,我想见小玉,就,就来了,京都城太大,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就去问人,那家店的老板却问我要银子,我一直住在山里就没见过那是什么东西,恰巧那位少爷路过,拿着白花花的石头给了一个人,客栈的老板说那就是银子,没有银子他什么都不会说,我一急,就跑过去把银子从那位少爷手里抢了过来。”
“抢谁的不好偏偏去抢他的,活该被打。”
连清澄呵呵笑他,阿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红着脸看向她说:“小,小玉呢?”
“她出去替我买东西了,怎么,想她了?”
“嗯”,阿二重重的点了下头,而后望向她,近乎恳求的语气,“连公子,我能住在这里吗,你让我干什么都成,阿二不会吃白饭的。”
“可是连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干活的。”
连清澄摇摇头,故作为难。
阿二失望的垂下头,黝黑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她看见他这副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么,你是我连清澄的朋友,这连王府自然可以住下,而且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的?!”
“我连清澄说出去的话,十匹马都追不回来。”
还有两个月便是凤无世的寿辰,京都城现在似乎变得比平时更热闹了,不同于往年,凤无世今年还下令邀请了南夷和北漠的使臣前来大昌共过寿辰,同时向两国大开方便之门,这几日商人之间的贸易往来变得愈发频繁,肃羽的沉仙阁,早就客满了。
“你今日不用在城内巡视吗?”
连清澄将手上的熏香插进香炉中,转身看着面前的人淡笑。
“今天是母妃的忌日,不过偷懒片刻,父皇不会怪罪。”
“当了王爷,说话都变得有底气了嘛。”
她眨巴着眼,甚为俏皮。
凤归邪抿唇不语,拉着她往外走,清水寺虽为皇家寺院,可前来供奉礼佛的人倒也不少,这几日天气又好,所以院子里已坐了不少人。
了然大师禅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讲佛,连清澄站在一旁静心听了几句,点着头赞赏道:“嗯,听了然大师说这么几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呢。”
“呵呵,你若喜欢,下次我来的时候再叫上你。”
“还是不要了”,她鼓着腮帮子摇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佛家常言四大皆空,若真的放却了七情六欲,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凤归邪负手站在她身旁,狸眸微微阖起,轻叹道:“若澄儿最后会因为爱而痛苦呢?”
连清澄扭过头专注的望着他,踮起脚尖伸手捂上他的眉眼,轻笑道:“上天既让你我有缘来到这世上,若不相爱,还能怎么样呢。”
他薄唇一颤,紧紧覆上她的手,近乎失去理智般差点就要将她拥进怀里。
连清澄轻推了下,水眸一闪,望见不远处的一抹秀影,拉着他问:“那是谁?”
凤归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哂道:“认识你这么久,你只向我打听过两个人,却偏偏都是阮家的人。”
“阮家的?”
她困惑的重复道,凤归邪轻“嗯”一声,向她解释,“阮休伯的次女,阮芳瑶。”
连清澄一怔,秀眉紧皱,原来那晚花灯赠的美人,竟是阮芳华的妹妹,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她温声抬头,挑眉看他。
凤归邪冶魅笑道:“那首让阮芳华年仅13岁便闻名于世的入朝歌,正是出于她这个妹妹之手。”
原来如此.........
连清澄暗暗惊叹,蓦地想起什么,娇笑道:“这么说,那日在湖边,阮芳华坐进马车中拿了一张纸出来,而真正与我赋诗比试的人,却是阮芳瑶了?”
凤归邪淡笑不语,她那般聪明都猜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连清澄望着不远处虔心听了然大师讲佛的阮芳瑶,水眸渐渐深沉。
“阮休伯养的这两个女儿,一个借妹妹的文才求名,一个却心甘情愿隐于暗中,还真让人惊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