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压着自己,咬着银牙嚯嚯作响又不好发作,遂抓起连清流的手臂又捏又揉,只可怜了这个素来儒雅的大哥强忍痛意还不能怪他。
“连世子,我突然想起来宫里还有些事等着处理,告辞。”
凤归邪旁观连清澄发泄却默不作声,直到连清流的脸因着疼痛都变得苍白,才适时开口,转身离去的一瞬,嘴角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恭送四皇子”。
连清流按着“无耻小儿”的头躬身作揖,目送凤归邪走远后,便急不可耐从他的魔爪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挽起衣袖,看着上面的道道红印,最终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呀,这脾气再不知道收敛,早晚得出大事。”
“能出什么大事呀,再说了,就算出事,不是还有大哥你和爹替我挡着吗?”
连清澄自信满满,一走三蹦到石亭里坐下。
连清流看着他的背影,脑中一直回想着方才的话,一时愣了神,旁若无人的低喃。
“现在有大哥,可将来,万一你若再大一些,有了喜欢的人,那时,又该怎么办?”
“三少爷,王爷请您到书房。”
管家龙伯站在荷园的入口处颔首低腰,连清澄有些郁闷的放下刚咬了一口的雪梨,经过连清流身边时,见他还在入神的想着什么事,调皮的咧嘴龇牙大喝了一声,连清流回过神,不受惊吓的笑了笑。
“爹叫你,快去吧。”
连清澄自讨无趣,撇撇嘴快步走出荷园,一改方才的淘气,乖巧的跟在龙伯身后。
龙伯之于整个连王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大哥和自己的武艺都是他教的,相比于爹爹,他其实更怕这个时刻威严做派的龙伯,想起儿时遭过的罪,连清澄就忍不住叫苦,天可怜见,自己可是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啊,爹爹自小都是宠爱有加,偏偏龙伯,可没少打过她鞭子。
轻轻推开了书房门,连清澄探头走进去,连褚城满身疲倦的坐在檀木椅上。
“爹”。
她轻叫一声,连褚城缓缓睁开眼,慈爱的笑道:“澄儿,你坐在这儿,爹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应声端身坐下,连褚城却突然沉默了,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久不启齿。
连清澄细细回想,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爹要说的事,可是与四皇子有关?”
连褚城浑身一怔,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叹着气点了点头,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孩子聪慧不凡,只可惜生在女儿身,随着这个孩子越长越大,他的心里越来越焦虑,每次看着这张越长越清秀的脸,他不禁怀疑起当初对外隐瞒她真实身份的决定做的究竟对不对,若有一天真相大白,连王府犯的便是欺上瞒下的死罪,可他又觉得这之于澄儿太不公平,她本有嫁人的权利,却因为那一念之差,这一生,怕是都要难过了。
“四皇子的生母乃是前朝荣华公主,当时被赐婚许配给当今圣上,二人婚后本也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半年后圣上密谋起义,因为前朝国君的昏庸残暴,这场起义得到举国上下响应,前朝很快被推翻,圣上就此登基,改国号大昌,当时爹因为建国有功被封为大将军镇守边疆,没想到不久便传来荣华公主被逼死金銮殿的消息,你娘原是公主的贴身侍女,两人亲如姐妹,公主还未出嫁前便做主给我们二人赐了婚,噩耗传到边疆时,你娘那时已有身孕,体质本就虚弱,又加上忧伤过度,终于熬到生产那天,生下你后便血崩去世了,有了公主的血鉴,在你未出生前你娘就对我说过,若此胎为女,今生决不能把你嫁入帝王家,她生前所挂念的,除了你的终身大事,再则,便是荣华公主留在世上的孩子。”
“四皇子?”
连清澄闪眸出声,没想到,他们之间,还会有这种渊源。
“如今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膝下子嗣虽多,可出类者却甚少,四皇子虽被皇后抚养,但多年来一直被压制,皇后已有太子,其亲兄长又是当朝丞相柳慕贤,显然不想太子的大统之路上有太多障碍,所以当年会养育四皇子,其心可见。而六皇子小小年纪便已封王,自幼伴在皇上身边学习储君之道,背后又有其外公年太师辅助,这几年来已与太子一派分庭抗礼,朝堂上如今以太子和六皇子两股势力分作两派,爹看的出来,四皇子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不仅因为他体内流着皇家的血液,更因为他是荣华公主的儿子,可这两年他在宫中如履薄冰,年太师早有铲除之心,而皇后对此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爹不想违了你娘生前的遗愿,所以.........”
连褚城说及此顿下了,他知道连清澄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澄儿知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娘的遗愿,澄儿便是拼尽一切也定完成,若四皇子有夺嫡之心,我一定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