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无妨,奴婢陪着皇上吧,皇上身边怎么能没个端茶送水的呢?”
“随你吧。”叶紫弦不再多言,继续忙碌起来。
芷苏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叶紫弦这是在苦逼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整整半个月了,叶紫弦每日的休息时间仅有两个时辰,有时甚至没有。眼见着人便瘦了两圈,着实叫人心疼。芷苏实在是不放心留叶紫弦一个人待着,叶紫弦的伤口刚结痂,新皮还没长出来,人又如此操劳,让她怎么独自去休息?
又是一夜未眠,叶紫弦在芷苏的帮助下,换上龙袍,准备上朝。当叶紫弦公布让十二岁的孩童当左相时,满朝震惊,只莫亦缺和穆西一脸淡然。
非议声四起,叶紫弦皱起眉头,忍不住高喊:“若是各位大人,有谁能保证和这位十二岁的孩童写出一样的试卷,文采和思想都不逊色于他,那么左相之位非你莫属,若是不能,就莫要再非议了,仔细孤赏你个妄议朝政的罪名,拖出去挨板子。”
叶紫弦初登基时,便以狠厉出名,此语一出,金銮殿上自是陷入安静。
“不知各位大臣可还有事启奏?”叶紫弦环顾一周,见众人都低着头,便明白没什么事了,于是从容起身,“退朝吧。”
白天批完折子,叶紫弦又看了会儿书,转眼到了夜晚,叶紫弦对芷苏说要出去一趟,芷苏早已见怪不怪,任由叶紫弦去。
叶紫弦一个人到了宓影,宓影阁的密道自叶紫弦要求以来,已经修葺不少,想必再过半个月,就能通往弦音殿了。叶紫弦穿过漫长漆黑的过道,来到了大门前。
轻叩三声,门便大开,千彤和亦信的脸映入叶紫弦眼帘。叶紫弦微微一愣,原先都是三个人在一起等她的,如今亿桐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叶紫弦摇摇头,迈步往前走去。
“今日来,是想让亦信去调查几个人,千彤那边,自是可以一直观察朝中大臣。可我最近打算用几位很年轻的孩子,怕是无法靠万花楼来了解情况,只能靠亦信的跟踪暗访了。”
“阁主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就是。”亦信双手作揖,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亦信,我待会儿会将名单给你的。”叶紫弦边说边走到议事厅,示意二人一起坐下。
“对了,让你们一直盯着近日的百姓安危,黑市是否有余孽,以及沈潇荣是否安稳到达雪国,都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阁主,近日江湖上忽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凡事家境有困难的人,无论是突遭磨难,还是四散的流民,都会在清晨醒来时,发现身边有一袋银子。”
“什么?!”叶紫弦诧异道。
“我们派人跟踪过,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但身手很好,总是跟丢,阁主需要我们继续调查吗?”
银色面具?叶紫弦诧异,除了他,还有谁?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坏事,既然有人想做好事不留名,随他去吧。”叶紫弦淡然对亦信道。
“好,至于黑市,当日的余孽正在追踪,很快就能肃清,沈潇荣没什么异常。”
“很好,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了。千彤,你那边的事莫要放松,所谓酒后吐真言,让他们观赏下歌舞,再喝几杯酒,自然能套出话来。”
“是,阁主放心,一旦谁有异常,千彤一定立即告知阁主。”
“好,有劳你们了,我先回去了。通往弦音殿的密道,也要抓紧。”
“恭送阁主。”亦信和千彤起身送叶紫弦。
叶紫弦一路回到弦音殿,望着四周一片漆黑,想起亦信先前说过的话。诸葛铨,你不是走了吗?为何不拿着你的钱去过逍遥的日子,又何必暗中帮我稳固这江山?难道你不明白,我真的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你的好,于我而言,只是负担。
叶紫弦没有用轻功,迎着冷风感受着脸颊被吹拂的感觉。她的心里堵得慌,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造化弄人,时间改变了一切,带走了身边的每一个人。现如今,身边能够信赖的,还有谁呢?
其实不是周围的一切变了,是她自己的心态变了吧,变得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唯一可靠的莫亦缺,每每看到,就会忍不住想起曼舞,然后衍生出一丝悲怆。似乎除了江山稳固,真的再无让自己追逐的东西了。叶紫弦放缓步子,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只是因为孤独,此刻的她显得分外瘦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