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萧逸澜对着外面高声道。
王伯一会儿便进来:“参加太子,参加太子妃,参加莫公子。”一一打过招呼,才回禀萧逸澜,“殿下有何吩咐?”
“去柴房把流云带过来。”
叶紫弦一听流云在柴房,顿时心疼不已,看萧逸澜的目光多了一丝埋怨。
“别这么看着我,谁让你什么事都瞒着我。”萧逸澜斜眸她一眼,淡淡道。
叶紫弦不再说话,不一会儿,流云被带至书房。
叶紫弦听见身后的动静,立马回头,第一次见到了流云的真容,当看到她脸上那个标志性的伤疤时,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流云……”叶紫弦径直走到流云面前,握住她的双手,“委屈你了,都怪我不好。”
流云见叶紫弦平安归来,心中窃喜万分:“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幸好你没事,吓死我了。小姐说的哪里话,都怪流云才对,是流云没有保护好小姐。”
叶紫弦不再说话,只伸手轻轻摸了摸流云的头。一旁的莫亦缺见了,温和地笑笑,眼中满是欣慰。
萧逸澜此刻听流云这么称呼叶紫弦,总觉得分外耳熟,默默地沉思半晌,一双凤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是……琦兰?”半分肯定,半分猜忌,萧逸澜问出口。
所有人的目光重又聚集到萧逸澜身上。
流云和莫亦缺正要开口,叶紫弦却抢先一步走上前,用眼神暗示他们不要说话,让她来应付。
“是,我今天回来,本就是要向你解释。”于是,叶紫弦便把先前对诸葛铨说的,以及想好的流云的身份,又复述了一遍。
萧逸澜一双凤眸深不见底,叶紫弦毫无畏惧地看着他。
“呵呵。”萧逸澜嘴角挂起一个弧度,“你父亲派来保护你的,又会武功又会易容术?这么神奇,想来月国丞相府竟如此神通广大,小小一个婢女,堪比我雪国太子府护卫了。”
“流云本是自幼由我父亲亲自训练,不足为奇。”
萧逸澜眸色一暗,早闻月国丞相叶清远神通广大,当年月国侵占水国,功不可没,却不知如此高深莫测。
“这么说的话,岳父大人应该很疼爱你才对,又提前书信把你托付给故人之子,又让亲自训练的婢女贴身保护你。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舍得你远嫁雪国,据我所知,原先拟定的人选本是你的姐姐。前些日子倒是听闻,你的姐姐已进入月国的后宫,成为月国皇帝如今最宠爱的叶妃娘娘。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且不用远嫁他乡,忍受与至亲分离之苦。”
叶紫弦听闻,震惊不已,第一天回府的情形浮现在她眼前。她记得,原本该进宫的是自己才对,叶雪依当时甚至嫌弃月皇垂垂老矣,反而对眼前的萧逸澜颇为赞赏,面露向往。她才离家两个月不到,怎的会发生如此变故?叶清远不是一向对长公主百依百顺,对叶雪依疼爱有加吗?她不信,长公主会心甘情愿把女儿送进宫,更不信,叶雪依会乖乖就范。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雪依和长公主一向视她们母女为死敌,现下她却变相得到了叶雪依渴望的一切,而叶雪依则被推向了她曾经最鄙夷的境地。本是年少韶华,却至此独步后宫,开始明争暗斗,叶紫弦实在想象不出,叶雪依的心境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不过这倒为叶紫弦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是啊,所以家父把我送到了万千深闺少女仰慕已久的雪国太子身边,牺牲的,只是骨肉分离,却成全了我一世的荣耀,太子日后登基为帝,我便是皇后;而姐姐,虽日前风光,可月皇早已垂垂老矣,这种风光,能维持多久?”
“哈哈——”萧逸澜听叶紫弦这样说,突然大笑起来,他倒想不到叶紫弦会如此直接,分析得露骨透彻,“如此说来,叶丞相此举,看似牺牲了你和亲人团聚,实则成全了你的未来。”
“正是,家父一世英名,自是不会做亏本买卖。”叶紫弦在说到叶清远“一世英名”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自己都嫌弃自己恶心,在外人眼里,叶清远的确是开国功臣,且多年来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只有她见过他最真实的丑恶嘴脸,并且后半辈子再也不想再见。此刻在萧逸澜面前,她是在赌,利用叶清远传闻中的英明为借口,试图说服萧逸澜,反正叶清远远隔千里,萧逸澜无可印证她话的真假,能瞒一时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