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箭头的手不可抑制地一抖,冷汗又冒了一层:“行了竹汀,别唱了,你还是只管按着他吧。”
“啊,姑娘不是让我分散王爷的注意力吗?我想想只会这首军歌了。”竹汀满脸无辜地说。
“我是让你分散你家王爷注意力,没想让你分散我注意力。”
“噗嗤——”诸葛铨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有心情笑,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叶紫弦把毛巾重新塞进诸葛铨的嘴巴里。
叶紫弦用左手携着布,按住箭头周围的肌肤,抬起右手,用手背给自己擦了把额头的汗,才握住箭头。
“忍着不要动,竹汀按好了。”然后右手快速抽离,箭头应声掉在地上,发出与地面激烈的撞击声,拖曳着一地血迹。
叶紫弦快速地取过止血散,倒在伤口上,然后用左手紧紧按住伤口。叶紫弦示意竹汀松手,扯下诸葛铨口中的毛巾,诸葛铨的薄唇立马抿成一条线,叶紫弦知他疼痛,道:“痛就叫出来。”
诸葛铨却一直不肯服软,把头埋在枕头下不说话。
“哎。”叶紫弦见了,幽幽地叹了口气。
“姑娘,怎么样?”
“箭头已经拔出来了,索性没有造成意外失血,只是方才我拖着他跑了不少路,怕是也流血不少,他最近可能会很虚弱,需要多休息,另外注意饮食,不要有刺激性的食物,否则影响伤口愈合。还有,想办法给他备些补血的东西。”
“小的记下了,小的这就去准备。”竹汀说完又一溜烟跑了。
叶紫弦准备替诸葛铨包扎伤口,伸手去解诸葛铨的衣服,刚碰到腰带,诸葛铨蓦地抓住她的手腕,调笑道:“你想做什么?”
叶紫弦拍打下他的手背,严肃道:“别闹了,我是医者,看一下你上半身怎么了。”
“我说了,你要对我负责。”
“等你好了再说吧,死要面子活受罪,疼死你才好,看你能撑到什么程度不叫。”
诸葛铨终于不再说话,叶紫弦利索地解开他的衣服,替他包扎好伤口。不可否认,诸葛铨的身材的确堪称完美,身上不仅有着和脸上一样的光洁皮肤,还因常年习武,有着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诸葛铨乖乖地任叶紫弦替他处理好伤口,未再多言,叶紫弦察觉到不对劲,低下头看去,却见诸葛铨已陷入酣睡。
叶紫弦看着他戴着面具的脸,突然想,不知道面具下的他,是怎样的容颜?为何要终日以面具示人呢?叶紫弦突然伸出手,想要摘下诸葛铨的面具,但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银质面具,就像被电触了一下,立马缩了回去。
叶紫弦又看了他一眼,替他盖好被子,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折腾了一晚上,总算都忙好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累,想想今天突如其来的黑衣蒙面人,还有高强的武功和训练有素的身手,奇怪的是,他们的目标不是萧逸澜,倒像是自己,而他们要取的,又不是自己的命。本来她觉得可能是想抓了她要挟萧逸澜,可转念一想,她当时蒙着面,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不知道萧逸澜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回府,他现在已经知晓了一切,叶紫弦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萧逸澜。
“哎。”叶紫弦忍不住叹了口气。
“补血的来了。”竹汀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叶紫弦的胡思乱想。
只见竹汀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放着一些小菜和清粥。
“你家王爷已经睡了,伤口我方才也已经处理好了,先让他好好休息吧,你也是。”叶紫弦看着竹汀说。
“不用了,我来看着王爷好了,姑娘,你累吗?看你也忙了一夜了,不如竹汀带你去客房休息片刻。”
叶紫弦倒真是累了,见诸葛铨也无大碍,也不客气:“好,劳烦你了。”
竹汀带着叶紫弦到了旁边的厢房,叶紫弦见这里离诸葛铨的房间很近,方便她随时去照顾诸葛铨,床边又有个窗户方便观赏船外的景色,很是喜欢。
“谢了,这房间,我很喜欢。”
“姑娘中意就好,那姑娘先休息,有事再叫竹汀。”竹汀说完,转身离去,并替叶紫弦关上了房门。
叶紫弦此刻只觉得浑身无力,什么谜团,什么刺杀,什么萧逸澜……都通通回头再说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每每她还没来得及消化掉上一件,下一件就接踵而至,或许,她的确需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准备好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