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在墙上飞奔那么简单......事实上,唯现在还在左右两侧的墙上,如同编织蜘蛛网似的跳跃着前进。身影由于速度太快的关系,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能捕捉到一个个由空气与水滴凝结成的残像而已。
甚至还把少数几个人的脑壳当成了踏板,蓄力之后,又划出一道弧形轨迹,跃出一大段距离。“对不起!借过!”随后便听到一个满含歉意的,像是水流声一般的声音从那遍布着云朵的空中,缓缓地,像似音符一般飘入人群里。
而因为太过震惊,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的人们,似乎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甚至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刚才的是梦吧?”这样既茫然若失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最后,唯跳过最后一段用于助跑的石墙,紧接着一口气借着下落的惯性加速度,像只金丝雀一样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当然也引得人群纷纷发出惊呼,并手忙脚乱的退避,唯恐那个“不明飞行物”砸到自己的头上。“造成这么大骚动可真抱歉。”她对着人群微微的低下头,表示了歉意。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本来自己想要尽量的不引人注意,这下倒好,大街上全部......不,至少一半以上的视线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她并不讨厌被人注目的感觉,但是这犹如针扎一般的视线还是让她感到无比的尴尬,而且,人们都带着一种仿佛像是在看“新奇玩具”一样的眼神紧盯着自己,让她忽然有种仿佛自己是“被陈列在橱窗里的展品”一样的感觉,总之非常的不舒服。
“啊......完全被当成江湖卖艺的了......”就在唯这么想的同时,四周爆发出了像是回应她这个想法的,仿佛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还有人抑制不住兴高采烈的心情,像是起哄似的喊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太精彩了!”
听着那些人嘈杂但热烈的欢呼声,虽然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相对的自己这边可完全没有奉陪的心情啊。总觉得此行的目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偷换掉了。“各位,虽然这么说对你们很抱歉,但是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们让开呢?”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是唯还是尽量做到了必要的礼节与最低限度的心平气和。
“唉!怎么这样,人家明明超期待的说!”话音刚落,人群就爆发出山洪一般的抗议声,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不过可不能因为他们而破坏了整个营救计划——想到这里,唯再次诚恳的致歉后,便一个闪身,跨过门槛进了酒家。让她庆幸的是今天这里的人似乎不是很多。相对安静、空旷的环境,也让她着实松了口气。
甚至还有缕缕阳光,通过红西木窗格透射进来,像是点点繁星一般洒在靠窗的座位上。不过她今天是来买酒而不是喝酒的,所以唯并不打算挑个舒舒服服的位置——也就是靠窗的那种,然后再舒舒服服坐下来享受阳光的洗浴。于是,她直奔柜台,想着正在那儿埋头结账的掌柜轻快的说道:“老伯,给我两坛......不对,是二十坛陈年好酒。”
话音刚落,她便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银子——没错,自己身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只见她不过眨眼间就从上衣靠里侧的袋子里掏出一枚几乎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金锭子。然后,一脸平静的放在老板面前。
由于那位老伯戴着圆片眼镜,可能是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只见他推了推有些下滑到鼻梁上的镜片,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女孩儿都不学好啊,小小年纪喝酒......”一听这话,唯顿时火冒三丈,再怎么说自己的年龄也早过了“小女孩儿”的程度,就算是把这店里的酒一股脑儿全灌下去,也没有人能说三道四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总不能对着年迈的老人家发火吧?于是她强忍着已经暗潮汹涌的“本性”赔笑道:“哎呀,老伯您说什么呢!我根本不会喝酒,这酒是买给我家相公的婆家的......”事到如今,也只有信口胡掐一通了,只不过那个所谓的“相公”也只有让“那个笨蛋”暂时顶替一下了——这是他的荣幸。
唯这么想着,便很自然的,煞有介事般的说出口了,而且脸上真的一点儿撒谎后的愧疚感都没有,只是不知道,此时的血煞会不会已经打了无数个喷嚏呢?不止连相公,而且甚至连根本不存在的“婆家”都面带微笑,若无其事的就说出来了啊!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恐怖的特技呢!
“就算你这么说,这点钱可不——”然后,在那位掌柜终于看清了放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多少钱后,那最后一个字,就仿佛刀片似的卡在了喉咙里,表情......不,是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了,然后,带着一副“这真的可以给我吗?”似的表情惊慌失措的,不等她回答,就把桌上的金锭子像是捧鸡蛋似的揣进衣兜。
那表情又喜又怕,而且十分惶恐,就像是担心有人会把它抢走似的。至于原因嘛,就是因为唯出的钱,甚至多到足可以买下整个酒家都没问题的程度了。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位老伯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然后只见他带着像是看见了“财主”或者“摇钱树”一样的表情,手脚麻利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简直把唯奉若上宾,可能他对自己爹妈都没那么好过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儿不假呢!”她无精打采的在心底感叹道。然后便叫那店小二把整整两百坛的酒用牛车给运到唯指定的地点去。
“第一阶段完成,然后......嗯,不去乔装打扮一下可不行呢!”这么打定主意后,唯迈着轻盈如风的步伐,出了酒家,进了一间几乎与酒家紧挨着的服饰铺。
“说起来,这里本来是打算带埃蕾贝尔来的地方呢!”虽然说她已经有了许多款式、颜色都不输这儿的衣裳,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穿过不要的旧衣服,把那些东西,当作礼物送给她,并且还被欣然接受了——总觉得自己似乎做了相当失礼的事啊!
“算了,顺便给她带几件回去当作赔礼吧!”唯一边在心里怀着十分的诚恳道歉;一边开始细心的挑起令人不禁眼光缭乱的款式与颜色来。然后一件件的仔细比对,那认真又深思熟虑的模样,就像是在下将棋似的,总之,好像有种“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搏命”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