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视野中的,只有鲜红的血泊,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从腹部如泉水般涌出的鲜血,将原本鲜绿色的衣裳完全浸染,就像是浸泡在血水里似的。脚下原本看起来像一面面镜子似的投影、反射着太阳光的颗颗沙砾,也被刻上了鲜红的色彩。碧莲捂着腹部,拼命想要止血;拼命想要维持住那渐渐模糊的意识,在此时看到这鲜红色的液体时,她才恍然大悟,所谓的生命,不过取决于一个人的容量,能装下多少这种液体而已。
毫无疑问自己正在大量失血,如果就那么不管不顾、放任自流的话,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变成一具只剩空壳的尸体,接着尸体会渐渐腐烂,最后只留下一堆骸骨。之后经过长年累月的变迁,最后,就连一粒残渣都不会剩下。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异响,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思;没兴趣去管那到底是什么了。只见两个少女以相同的角度;几乎分毫不差的速度,仰面倒在了眼前的血泊里。刚才发出的异响,正是被溅起的水声。
虽然不是那种庞大的,像烟火一样的水花,不过在这四处无人的地方听起来还是犹如海涛声一般响亮清脆。空洞的目光里,捕捉不到任何东西--无论是浅蓝色的天空;还是金黄色的,仿佛波光粼粼的太阳,能被汇聚到视野里的只有不断的,像个漩涡般,慢慢扩大的黑暗。
“也许就这么等待死亡会比较好吧?”碧莲忽然冒出了这么个看起来很让人气愤的想法,“如果死神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我死了之后也会被带走吗?”类似这些无厘头,甚至可以称为妄想的想法,像是河水似的,慢慢涌进她的脑海。其实,要说痛楚的话,刚才那一下只能说和针扎一般无二,并不是类似于被“生吞活剥”的痛不欲生的感觉。大概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没能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吧?
而且现在腹部虽然仍在不停地往外溢血,但是疼痛却在不可思议的渐渐消失,也还能规律的呼吸。同样的,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脉搏与心脏的鼓动。虽然很微弱,不过也确确实实在维持着主人的生命。这应该是感到高兴的事儿吧?虽然现在的情况,让碧莲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但是至少能知道,并且确信自己还活着。手指在大脑的指挥下,像个“缺水的鱼儿”似的微微颤动了几下,但也只是这样而已,根本做不了大的动作。
甚至连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也完成的很不流畅。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消去了身体的沉重感,感觉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一样的感觉。身体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一副皮囊。渐渐扩大的血泊,吞噬着那泛着金光的沙砾,鲜血一点点蚕食着那原本广大的范围,最后那粗糙的沙石地上的最后一粒沙子,都变成妖异的鲜红。
两位少女视线仿佛重合在了一块儿,彼此的鲜血看起来也像绽放的花朵一般慢慢相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鲜红的圆环。同样的,能感觉到婉儿微弱的,像是喘气声一般的呼吸。同样的,维持着奄奄一息的状态。是氧气不足了吗?过了一会只见婉儿尽力张开嘴,一边急促的呼吸着,让新鲜的空气流入肺里;一边从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单音节,似乎想说些什么。
因为先前使用“七重神速”的原因声带被毁,能发出这种断断续续的模糊音节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以说很了不起了--如果没有真正想要传达的事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保存体力才是上策,虽然受这种程度的伤,活下来的几率几乎是零。显然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婉儿对于声带被毁这件事也很懊恼。否则她就不会露出那么着急又沮丧不已的表情了。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说不了话,简直是让她到了火冒三丈的程度。
不过幸好,自己还是勉强可以说话的,只见碧莲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尽管那声音听起来让人有如鲠在喉的感觉,虽然很模糊,不过,还是可以听清的。只见她费力地点了点头,虽然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但婉儿那与其说是在点头,还不如说只是剧烈的,像是“铁锤敲击木板”似的晃动了一下脑袋,甚至让人有种“她的脑袋不会从脖子上掉下来吧?”这样的感觉。
但是虽然弄清了婉儿的大概意思,但是她究竟想表达什么,如果不通过声音清清楚楚的表达出来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明白,可是偏偏她现在说不了话,即便婉儿现在十分努力的想发出声音,她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也只是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模糊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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