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吼道:“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血煞深吸一口气,面色铁青,肃声
道:“能让少主恢复记忆的只有你,然后,好好珍惜吧......”罢了,转身,走远了。忽的,却是顿住脚步,转头,低声:“我又岂会不
在乎?!”
既然无缘,何须执念,修炼千年,相偎只是一瞬间。如梦如幻,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白衣如故,只是,物是人非。对他来说,她还是
那么地熟悉,她还是她,一切都不曾改变,变了的,也许是自己吧。选择尽弃前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也不会如自己这般心痛了,
“能让少主恢复记忆的只有你,然后......好好珍惜吧。”
血煞的话言犹在耳,却是转头看了看雪,见雪也朝自己这边看了看。露出一个
不自然的笑容,眉头轻锁,无奈、感伤,萧索全写在了脸上,还有一丝隐隐安慰,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移开视线,望向别处,眼波
流转,轻声叹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心思,不知为何,这时的自己,竟不敢与她对视,尽管,他是那么的爱她。
可是现在又有何用呢,
她已记不起他,现在的雪,令自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虽近在咫尺,却离自己好遥远好遥远,仿佛天空中一抹绚丽的彩虹,却是怎么也抓
不住。似真似幻宛如梦中......
“酒能生祸,你还是少喝为好。”血煞走到他身边坐下。赛罗似没听见一般,仍旧自顾自的喝着,血煞见此也没再多言,也由得他
了,或许,这能让他好受些,醉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风雪更猛了,无奈四人只得暂且歇脚,砍了些树木,搭了间屋子暂避着噬人般的
风雪。四人在屋内生了篝火,也是不觉得寒了,“血煞,赛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血煞怔住了,显然对此有些出乎意料,一时间竟也不知
如何回答,却是哑然,赛罗却站了起来,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婉儿本想追出去,转念一想,还是让师兄自己静一静比较好,因此也就没
有去打搅他。再来,自己也对此颇为好奇,想听听血煞究竟会如何评价她这个师兄。血煞顿了顿,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了,最了解
赛罗的,并非是他,而是......
言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始终将心爱之人放在第一位的人。虽有时有些热血冲动,但无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总之,恐怕是这天
下间最痴情之人。”婉儿笑言:“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师兄就是这么一个人。”血煞轻哼一声,露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这一笑不要
紧,直把婉儿逗得前仰后合,不曾想这从不苟言笑,整天摆着一副严肃样的大将军笑起来却是这般有趣。细看,竟不知是哭是笑了。却连
雪亦不觉轻笑出声,这使得血煞不免有些尴尬,便也收住了笑容。忽的,雪转头,瞥见身后治着一柄宝剑。剑身通体雪白,却是银色剑柄
,正泛着似有似无的幽幽青光。自不必说,这是无念剑。
不觉,学竟看得痴了,十指轻触,指尖微凉,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认得这柄剑,却是怔怔出神。婉儿试问:“姐姐可识得此
剑?”雪摇了摇头,婉儿面色黯然,漠然,尽是失望之色。除了自己的名字,雪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但,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
清晰起来,在朦胧中那男子佩的正是这柄剑。
只是怎也记不起,他的名字。“什么?!皇族?”雪很是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婉儿说的
话, 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罢了,怎会是魔界皇族少主呢?雪当即笑言,道:“婉儿姑娘休要说笑。”婉儿见此,也没有再说
什么,似有些不快,道:“姐姐不相信我么?”雪也是一愣。自己究竟来自哪里,父母又是谁,还有,血煞为何会口口声声称自己作少主
?也是将信将疑,怎么也想不明白。
血煞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自是知道,少主她定还记得一些,只是不愿想起来罢了。于是起身,走了出去,让婉儿与雪独自呆在
屋内。有些事,这时不便说出来,既然少主不愿想起过往,又何必勉强。“怎么不进去陪着她?”赛罗微笑,细看,很是无奈。道:“进
去了,又能怎样呢?她已经不需要我了,不是吗?”血煞也不言语,却也并不否认赛罗所说的,雪现在的状况,赛罗在与不在却也是一个
样子。也是一声叹息,便问:“接下来准备去哪?”赛罗稍稍平静了些,语气柔和了。
道:“雪貂母子被玄虎囚禁在九重冰狱,得设法将
它们救出来再做打算。”闻言,血煞却是沉下脸色,怒意尽显,赛罗也不奇怪,提起玄虎,血煞心中怎能不气,多日前,曾与玄虎大战一
场,念那畜生对自己还算是尽忠职守本想饶他性命,不想却几次三番遭那畜生暗算,更令自己身中剧毒痛苦不堪。岂能饶他!恨不得将他
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这纷纷乱世,滚滚红尘,处处杀戮,充斥着繁杂的喧嚣,何处才是清静之所?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又有谁能逃脱这命运的摆布。堕
入红尘,便永劫轮回!饮着月色,转身走远了。“参见将军。”血煞微微抬手,道:“本座要你查明九重冰狱所在,如今可有眉目了?”
那侍卫登时哑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却是无言以对。血煞合眼,寒声:“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一阵寒芒闪过,细看竟是那侍卫自行
了段了!血煞连眼都不眨,斥道:“废物!”
赛罗驻足远处,看着这一幕,也不禁为那下属感到惋惜,无奈血煞从不听劝,自知纵是开口也救不了那人性命,不过在自己看来未免
有些过于残忍,血煞自是也注意到了。
冷哼道:“本就不值得怜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无用,留之何用!”撇了赛罗一人独自走进
屋中,雪却已经睡下,唯一的一张床榻又被血煞独占,婉儿又急又气,怒道:“你怎这般无理!”不想,血煞全当没听见似的,婉儿转念
一想心中便有了主意,竟是顾不得许多,径直往那床上一趟,这一下,惊得血煞立时跳了起来,脸色铁青,婉儿却是笑道:“今晚委屈你
了,将军。”罢了,却是心中窃笑不已,血煞气极,但又不好发作,无奈只得席地而坐,赛罗失笑,拍了拍血煞的肩,一副我理解你的样
子。血煞一声不语,自是没有好脸色。
却是看了看熟睡中的雪,眼神变得柔和些了,起身走到床榻旁,静静的坐下,唇角终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是那样的快乐与欣慰,她睡
得是如此安详、恬静,隐隐还带着一丝笑容,是想到什么快乐之事了吗,还是,想到自己了?
轻触她的脸畔,手伸到一半却是止住了,雪
不喜如此这般的做法,笑了笑,缩回了手。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在此之前,我会好好保护你。赛罗一遍遍的对自己说着,好好保护
你......自从跟着自己以来,似乎没有过过一天安稳快乐的日子,总是颠沛流离,劳心劳力,说起来自己还总是要他照顾。真是惭愧。完
成这事之后,他便不再理这世间事,这里让人伤心的回忆太多了......“你等再去查访,若是无果,提头来见!”那些下属早已被吓破了
胆,哪敢不从,唯恐自己变成下一具死尸,血煞向来说到做到,绝不容情,若是办事不力,只怕真是要变成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