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柔雪心目中,庞煌永远是她心中可敬的先生,无论当多大的官,也是他们的先生,对于当初的收养之恩,怎么也不能忘怀的。
“别在想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他们这样做,也是被官府压制的,没有办法的事情!”
柳若秋从气息中判断出苏柔雪的愤怒,宁静的安慰道:“庞先生也不能管他们一辈子,这样以来,庞大人也可以省了很多心思,也许是好事也不一定。”
苏柔雪听到劝解,反而有些委屈地坐到另一边椅上,说:“反正我心里是不舒服,每天想起这些畜生都不如的人,吃饭都吃不下去,真的很给我们山西人丢脸!”
清华义学里面,大部分是山西移民遗留下的孤儿,剩下一些才是怀柔县或者周边送来的子女,但是这次出来作证的人中,近七成都是山西孤儿,怎么能让苏柔雪心里舒服。
“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才走个把月,家里都乱成这个模样了,在让那个知府胡乱攀诬下去,先生的这个知县都有些危险。”
“呵呵,有一点忘了给你说了,先生年前就不是怀柔知县了!”
柳若秋对于有些消息,还是知道一些的,特别接受了几次询问,从哪些北平府下来的官员口中也能知道不少情况,现在拿过来逗苏柔雪一下。
果然起到了效果,苏柔雪一惊,马上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怪不得哪些人这么嚣张!”
柳若秋感受着苏柔雪的着急,惬意的笑了一会,才道:“年前就得到消息,没有确认一直没有敢说,现在确认了,先生现在是北平府同知,兼任怀柔县知县,而且怀柔县按照今年上缴税赋的情况,至少可以升为中县。”
苏柔雪一愣,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不由娇呼了一声,跑到柳若秋面前,用粉拳砸了他几下,却被对方顺势将手握住,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却也不再使劲,红着脸只好由柳若秋握住。
庞煌和柳苏去了南京,在怀柔留下他们两个,感情自然是突飞猛进,虽然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开,但是两人已经心中有数了。
握了一会,苏柔雪幽幽地道:“那是年前的事情吧,现在形势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干下去,”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就不要cāo心了,等先生忙了这一档子事,我会给他说咱们的事情!”柳若秋轻声的说道。
“什么事?”有个装傻的。
“什么事情都说!”又有有个充愣的。
此事一笑揭过,大家再也不提及,苏柔雪对于面前这个什么也看不见的人,有着盲目的信心,而和苏柔雪一样,柳若秋对于庞煌,有着盲目的信心。
时值正月十四,明天是元宵节,窗外的月亮显得将盈未盈,发出ru白清冷的晕光,虽然小楼里灯火闪亮、炉火正暖,也挡不住那片片的月光辉洒进来,落在地上、桌上和墙壁上,好像非要留下一点点的痕迹一般。
“先生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苏柔雪打破了这片宁静,率先说道,遂将柔荑从柳若秋手中抽出。
炉火上的水开了,于是取了过来,给柳若秋加满后又递在他手中,才问出这个问题。
“应该很快!先生走时说,应该在正月十五之前回来,陪咱们一起过元宵节,还要吃你亲手包的汤圆呢!”
“可是今天就已经是十四了,明天就是元宵节,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能,先生既然说了,没有意外的话,一定能!”
“但是万一有意外呢?”苏柔雪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果然,柳若秋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就展开了,笑道:“大过年的,也不说吉利话,该罚,罚你去给我倒洗脚水去!”
“又不是没有倒过!”苏柔雪鼻子一皱,小跑到外面找盆了,可能是由于心慌,也可能是为了逃避,竟然忘了盆子在这个天气怎么能放在外面,明明就在门后嘛!!
柳若秋嘴角露出笑意,知道苏柔雪是在故意躲避,也不理会,听到脚步走远,才拿起刚才用钢针写的一叠宣纸,摸索着将其放在书案的暗格里面。
正面朝上,若是庞煌用手触摸,就能摸出“名册”两个字来。
有些秘密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在保护他们,这是庞煌说的,柳若秋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