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轻抬眼皮,捏着剑柄的手微微紧了紧。
被剑无尘毫无温度的目光看的膝盖发软,那为首的兵将不由再次咽了口口水,心道:本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却没想到,竟在此遇到了这样软硬不吃的硬茬,莫非,今日自己竟要丧命于此?
不管了!前后都是死!“来人!给我上!把这个大胆狂徒抓入大牢!”
大胆狂徒?剑无尘眸子微微一眯,手一抖,宝剑眼看就要出鞘……
“慢着!”
恰在此时,从官卡处传来一声厉喝,接着一身穿青色袍子头戴金冠的男子迅速靠近,不待剑无尘看清其面孔,便上前一脚将那带头的兵将踹翻在地,随即指着一众面色大变的士兵大声骂道,“大胆,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连天下第一庄的车马都敢拦?!”
一听天下第一庄的名号,那群士兵瞬间便跪了……
谁不知道这大漠青城是天下第一庄的地界?他们跑到人家的地界门口,拦人家的车队,这不是等于把自己的脸送到人家的手边让人家打么?
真是蠢透了!
可怜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被调过来的目的就是拦住天下第一庄的车队。
“属下,属下并不知道……”
“闭嘴!还敢放肆!”那青袍金冠男子恶狠狠的朝着那开口的人瞪了一眼,随即转过脸来,朝着剑无尘略带歉意的笑,“无尘公子,真是过意不去,没想到,这属下的人,居然这么不懂事,冲撞了无尘公子,本皇子这就向无尘公子赔罪。”
剑无尘将还来不及出鞘的剑往腰间一挂,面带疑惑,“六皇子怎么在这里?”
敖炎旸目光微闪,眸子下意识的朝着剑无尘挡在身后的马车望了一眼,随即讪笑道,“不过是想来见识见识大漠风光,没想到,居然凑巧遇见了无尘公子,真是幸运。”
“凑巧?哼!”倚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圣诀低声冷哼。对于这个虚伪的六皇子,他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敖炎旸顺着冷哼声望过去,目光在圣诀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却依旧吃不准圣诀的身份,要说圣诀身份高于剑无尘的话,他不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这人坐的明明是车夫的位置,可若是说这人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又怎么可能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还对自己如此放肆?而且……面对这人的放肆,剑无尘竟一丝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看来,这人应是个厉害人物了……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的话……
思及此,敖炎旸不由大度一笑,摆出一副低姿态问道,“无尘公子,这位是……”
不等剑无尘想好怎么说,闭目养神的圣诀便开口道,“无名小卒罢了,就不劳六皇子惦记了。”
剑无尘刚刚自然也看出了敖炎旸想与圣诀结交的心思,可圣诀的性子,他这一路上也摸了个透,希望敖炎旸能够知难而退,不然……怕是得不了好。
敖炎旸见圣诀从始至终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不由也有些不悦,心道,不管这人有怎么样的能耐,就这高傲的性子,便算是为自己所用,怕也不能对自己忠诚,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结交!
这么想着,眼中的热情便在瞬间褪了个七七八八,讪笑一声之后,便果断转口道,“无尘兄,本皇子初来这大漠,可要仰仗无尘兄了。”
剑无尘见敖炎旸不再纠缠圣诀,心下也不由的松了口气,开始揣摩起敖炎旸出现在这儿的目的来,口中也不冷不热的客套道,“六皇子说哪里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东阳本来就是敖家的,这大漠说到底也是东阳的地界,在东阳的地界上,我怕是还要六皇子照顾才是。”
虽然剑无尘的语气明显不是那么回事,但他这话还是深得敖炎旸的心,当下敖炎旸便笑着奉承道,“无尘兄言重了,谁不知道这青城就是天下第一庄的大门?在无尘兄的天下第一庄里,我这个皇子可也不够看啊。”
敖炎旸的笑声未歇,沉默的马车中便传来一声冷笑,“那么,东阳六皇子,在人家的门口设官卡又是何意?”
笑意在敖炎旸的脸上僵硬下来,瞬间变成了尴尬,“这个……”
“既然六皇子不能说,那寻幽也不便再问,只不过……我们现在可以进城了么?”慵懒的调子从马车中传出来,随即车中的人轻轻的敲了敲车厢,以示其的不耐。
“啊?”敖炎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看剑无尘扯着缰绳的动作,便立刻了然,赶忙说道,“啊!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一边说着,敖炎旸一边从属下的手中接过缰绳,翻身而上,自然而然的跟在了剑无尘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无尘兄,马车里是……”
“寻幽不过一介草民,六皇子没听过也实属正常。”凤青岚依旧是慵懒的调子,依旧是不耐的语气,比之坐在车夫位置的看都不看敖炎旸一眼的圣诀,却显然是要客气许多了。
敖炎旸不由多看了马车几眼,心下暗道,刚刚自己几次想靠近马车都被剑无尘有意无意的挡开了,难道说,这马车中的人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