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地跟着路过的思维想了下去。
“对,加解药没用,如果……”他说到此,掀了掀眉,又全场扫视了一下,甚为得意地道:“加水呢?一杯水黑了,把那杯沾了墨汁的水倒入一池清水里,那水是黑还是清呢?”
“你是说……”慕容景岳也不是笨人,一经他这么提醒,立刻想到了。
“对。”路过欢快地作结论,“只要由多个人分担这毒药,能毒死一个人的毒药,却不一定能毒死两个人。你看这位胡兄弟,他的毒药被你们小师妹分担了一半,两个人都安然无恙。”
路过这个解释,若能冷静地想一想,都会怀疑,但慕容景岳与薛鹊关心则乱,一听在情在理又有先例可查,立刻就信服不已,相互喜道:“有救了!”
路过见目标达成,这边小二也送了饭菜上来,立刻心旷神怡地捡起筷子要准备吃饭了。
“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对于救命恩人,慕容景岳客气地问道。
路过摆了摆手,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只是仰慕程姑娘的医术,想来拜师学艺。”
薛鹊问道:“总得有个称呼吧?”
路过斜睨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是程姑娘的师兄师姐,就叫我小路吧。”
对于慕容景岳与薛鹊得了解法居然没有立刻就离开,路过倒有些奇怪。程灵素明知路过这指名的是一条死路,但是他说的道理却的确是难以反驳。思及慕容景岳与薛鹊回头照路过这法子一试,那他们俩必然双双毒发身亡。念及同门学艺之宜,她心中倒有些不忍,因此招呼道:“大师兄,三师姐,你们已经知道解法了。如果不着急上路,不如坐下来,一起最后吃顿晚饭吧。”
慕容景岳与薛鹊未听出她话里深意,大喜之下也不推辞地坐下了。饭间,他们对程灵素亲热有礼,不住歉疚当初因为贪生怕死转投石万嗔门下,哪知所投非人。又感叹路过对毒对医悟性极佳,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末了,又赞叹周重阳刚才那一招“劈手扫刀”来无影去无踪,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总而言之,几顶高帽把他们几个人都戴了个遍,倒也没什么其他举动。
路过心中正奇怪,莫非他们真打算改邪归正不成?
正此时,门口靴声簌簌,走进了四名武官。领先一人瘦长身材,目光凛凛,模样精明,一进店,立刻扫视了整个大厅,目光落在了路过这一桌。
“胡兄弟,真是巧!”那武官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胡斐的肩膀以示亲热,显然是认识的。
“曾大哥。”胡斐抬了抬拳,并无他那么亲厚。
原来这人正是鹰爪雁行门的曾铁鸥,周铁鹪与汪铁鹗的师兄弟,胡斐与他们也算有些交情。本来因为胡斐与福康安作对,而他们是福康安府中侍卫,因此交情之余也是敌对。如今福康安俯首红花会,两个儿子不敢要了,他们自然也乐得轻松,不用鸡蛋硬往石头上碰。
“这两位是……”曾铁鸥的视线落在了慕容景岳与薛鹊身上,他记得他们是跟在“毒手药王”身后的两名弟子。
程灵素在天下掌门人大会上口喷毒烟,使得人人肚痛。天下掌门人疑心是福康安在酒菜中下毒,福康安却认定是冒充“毒手药王”的石万嗔做了手脚。红花会大闹京城,福康安满腹憋屈不敢发,因此把怒气都发在了他们身上,派遣大批人马南下,务必要捉拿毒手药王。
胡斐道:“这位是‘毒手药王’门下大弟子慕容景岳,这位是他师妹薛鹊。这位是鹰爪雁行门的曾铁鸥曾大哥,在福大帅府中当差。”
各自“幸会”一番,胡斐这一桌人已不少,曾铁鸥与另外三名武官寻了一张空桌坐下,要邀请胡斐过去喝酒,胡斐好言拒绝了。
路过支着头,百无聊赖地有些暗暗嘲笑这些人真是没眼光,居然把他这大名鼎鼎的路大侠给忽视了。虽然他是想行事低调,但真的这么被忽视,感觉却不大好。他细里去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却都不过是些风花雪月无关紧要之事,偶尔还蹦出个“小尼姑皮肤白嫩”什么的,满口下流之言。
路过微微皱眉,懒得再听,却忽然发现自己这桌子的人都安静得有些异常。胡斐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紧。程灵素停著沉默,伸手搭在他胳膊上,示意他别冲动。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都给我住嘴!”沉默不下来的是周重阳,他一筷子扔过去,转头朝朝曾铁鸥那桌子怒吼一声。
曾铁鸥侧身让开,想要显一手,用自己的筷子夹住。哪知周重阳那两支筷子去势极快,他一夹夹了个空,那筷子“咻”地一声,随着一声惨叫,钉入了曾铁鸥对面那名武官的肩膀。
“哪来的混账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曾铁鸥筷子一扔,拔出腰间雁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