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寝殿内,福妃用力一拍桌子,冷声道:“姜太医,你好好和本宫解释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会找不到晴儿的尸体?”
姜太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晴儿明明是我亲手推下去的,尸体怎会不翼而飞,难道真是见鬼了不成?”
“荒谬!”福妃站起身来,向来温柔的水眸寒光一闪,“自作孽,不可活,姜太医这等聪明之人,怎么竟犯起了糊涂,相信起这鬼神之说了!”
姜太医被福妃一提点,这才恍然大悟,警醒道:“娘娘的意思是—”
福妃点点头,忧虑道:“不错,本宫担心,这件事已经被人有所察觉,也许,是有人救下了晴儿,又故布疑阵,要本宫自乱手脚也未可知。”
姜太医不想这个危急时刻,最先冷静下来的竟然是福妃,他下意识道:“那依娘娘看,我们该如何应对为好?”
福妃沉吟道:“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如今我们不宜再轻举妄动,否则万一被对方抓住什么把柄,只怕一击便会致命。”
说罢福妃凌厉的眼神冷冷扫过姜太医:“所以,这段时间,请姜太医还是少出宫为妙。”
姜太医竟被福妃堵的无言以对,只能讪笑两声,附和道:“娘娘说的是,我记下了。”
福妃垂下眼眸,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福妃抬头,轻启朱唇道:“姜太医,你说,如今宫中最有可能对本宫下手的是谁?”
姜太医思量一番,随即笃定道:“自然是皇后娘娘,她先是被娘娘抢去了恩宠,现下娘娘又生怀龙嗣,若是率先产下皇长子,那以后自然是母凭子贵,皇后娘娘不过徒有虚名罢了,所以,依我看,皇后娘娘最有可能对娘娘下手,娘娘别忘了,皇后娘娘身后,还有定国公这样有力的靠山!”
福妃水眸一片澄清,幽幽道:“姜太医所言不假,本宫亦觉得,最有可能置本宫于死地的,便是这位皇后娘娘,熹美人如今是贬低的宫妃,不足一提,娴妃又是中立派,毫无主见,只有皇后娘娘,有胆有谋,最有可能对本宫下手。”
福妃接着道:“只是,这终究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揣测,到底是不是真的,晴儿又是否在皇后那里,本宫要亲自一探虚实。”
姜太医知道福妃已经有所打算,便先行退了下去。
福妃坐至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是臻首娥眉,一颦一笑,如同花朵绽放般惹人爱怜,即使是在孕中,她的美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虽然比起皇后娘娘的倾世容颜,她还差了那么一些,可是无人欣赏的美貌,又有什么用呢?福妃这一刻,还真心有些为式微惋惜起来。
福妃拿青螺细细描了黛眉,淡上脂粉,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只用一根雕工细致的梅簪挽起,再看时,镜中之人便现出一种纯净的自然之美,看着平常,却能生生将那些妆容精致,脂粉浓厚的女子比下去。
福妃挑一件淡青色襦裙换上,外衬白玉色百合褶曳地宫装罗裙,这身装扮,正与耳上的白玉流苏耳环相得益彰,十分清丽动人。
打扮停当,福妃随意带了一个婢女,缓缓地向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中。
式微正安静的绘着丹青,她画的入神,很快,一朵胭脂色的花朵跃然于纸上,透过那画纸,似乎还能闻到花的芳香。
式微放下笔,揉一揉有些酸涩的手臂,翠珊掀开绯色的沙幔,进得殿来,低声道:“娘娘,福妃娘娘在外求见。”
“哦?”式微有些惊讶,在她的预料里,本应该是娴妃先来才是,福妃的突然到访,只能说明,福妃已经有所察觉,看来,福妃也绝非表面上那般柔弱无辜,应该说,这后宫中有哪个女人是池中之物呢?
式微起身,微微一笑:“外头风大,请福妃进来说话吧。”
翠珊深深的看了主子一眼,这眼神无意是在告诉式微,福妃来着不善,然而式微的表情,却始终毫无波澜。
一双白玉般的纤手再次将沙幔掀开,一个妙人儿缓缓走近殿来,福妃不如从前那般傲慢无礼,相反,她很恭谦的福了福身,柔声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式微笑意清浅:“福妃妹妹是有身子的人,本宫如何担得起你这样的大礼,翠珊,快扶了福妃娘娘起来。”
式微与福妃的双眸对视在一眼,福妃有些失望,因为在那双眸子里,并没有任何一丝慌乱,相反却显得十分从容。
要么就是皇后真的没有救晴儿,要么就是,皇后心机太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