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掀开厚厚的金丝门帘,屋外传来的冷风与殿内的温暖之春显然格格不入,娴妃放下手中的棋子,不悦道:“我不是已经吩咐过,没事的话在殿外候着就可以了。
菊香搓一搓冻得发紫的双手,低低道:“回主子的话,是,是因为崔大人在外求见。”
“父亲。”娴妃先是一愣,随即用力一拍桌子,“糊涂,就算是至亲,他怎可如此不避嫌,在这个关口求见!”
娴妃恼怒的挥挥手:“罢了,外头风大,请父亲进屋说话吧。”
崔尚书刚从天寒地冻的殿外进来,冷不丁殿内一阵热气袭来,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又看着自己女儿高高在上,面色冷漠,心中不自觉忐忑起来,上前恭敬道:“微臣参见娴妃娘娘!”
娴妃眼皮略抬,声音不咸不淡:“父亲何须如此见外,快起来吧!”
崔尚书明明七尺男儿,却不知为何,见到这个女儿,总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他喃喃道:“上次微臣已经按照娘娘所言,编了一本杂书献给镇国公,可谁想,今日一早镇国公竟然称病不起,派人呈了奏折举荐微臣,于是皇上,便将此事全全交与为父了。”
崔尚书见娴妃面上似是而非,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来道:“可是,这本书是为父自己编写的,为父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说完这番话,崔尚书已是汗流浃背,额上的汗珠一滴滴滚落下来。
娴妃嗤之以鼻道:“镇国公还真是个老狐狸,外界都说他有勇无谋,原来只是讹传罢了。”
娴妃起身踱步道:“就算为父想要嫁祸他人,可是朝中大臣个个旁支错节,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都轻易开罪不得!”
娴妃眉心蹙的越来越紧,脑中不断的盘算着,忽的她眼中摒射初一道狠毒的精光,冷笑道:“父亲不必太过忧心,这个合适的人选,我已经替您想好了!”
崔尚书原先一直低着头,此时如蒙大赦,抬头不可置信道:“是谁?”
“这个人嘛,自然是此前得罪了皇上与太后的纳容大学士。”娴妃轻启朱唇,“我倒忘了,现在,他只是个小小的文史了。”
“是啊!”崔尚书喜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接下来的事情,父亲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娴妃嘴角微扬,“父亲该知道,后妃不得干政,以后若是再有要紧事,切勿再像今日这般唐突,只需差了可靠之人递上书信便好。”
“还是娘娘深思熟虑,为父自愧不如。”崔尚书看着年纪虽小,却已经如此成熟世故的女儿,惹不住一阵心悸。
“希望为父不要再让本宫失望。”娴妃冷冷道,“若是没有其它的事,父亲退下吧。”
崔尚书抹一抹额上的冷汗,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想赶紧逃离此地,听得此话,连客套虚话也不愿意再说,径自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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