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的脸色素白如纸,她略带哭腔地喊着:“好疼……”一声接着一声,云珠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安慰道:“公主,奴婢知道您疼,您想想小公子!用力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听见稳婆高喊:“夫人,用力!用力!看见孩子的头发了!用力啊!夫人!”
被折腾了一夜的舞惜哪里还有力气,然而她知道不能在这时泄气,她双手紧紧抓住床褥,用力咬破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汗珠大颗大颗地自脸上滚落,她撕心裂肺的叫着:“舒默!我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守在产房外整整一夜的舒默,肩膀上头上已落了一层的积雪,他直挺着身子站在那儿,远远望去像一座雕塑,又像一个雪人……突然间,听见舞惜叫了他的名字,他猛地一惊,想要拔腿冲进去,却发现他的腿脚已然麻木,不听指挥了!舞惜的声音撕心裂肺的,一声一声,仿佛大大的铁锤在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的心。他用力地敲打自己的双腿,直到有知觉,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产房外,大声叫道:“舞惜,我在这儿!你会没事的!别怕!”
舒默的声音传进去,舞惜对着肚子说:“儿子,听见了吗?你阿爸再叫你!宝贝儿,加油啊!”稳婆则不断地鼓励舞惜,云珠和徐嬷嬷一会儿给她擦汗,一会儿握着她的手,鼓励她。
在舞惜认为已到仿佛宇宙洪荒、时间停止的一瞬,终于感觉到有一股热流自身体中涌出,耳边传来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云珠欣喜地对舞惜说:“生了!生了!公主,您生了个小公子!奴婢恭喜您!”马上有人跑出去给舒默报喜。
产房外的舒默听见那一声洪亮的啼哭声,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舞惜生了?舞惜生了!舞惜生了!”
稳婆跑出门,欢喜地对舒默说:“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夫人给您生了个小公子!”
舒默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稳婆,问:“舞惜怎么样?”
稳婆一愣,许是没有想到公子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儿子,而是关心夫人。直到发现公子的眼光中明显有了不悦,方才点点头说:“夫人也好,只是才生了孩子,夫人有些疲倦罢了!”
产房内,舞惜看着徐嬷嬷怀里的小婴儿,即便百般疼痛都没有落泪的她,喜极而泣!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软到无力,眼皮重得几乎撑不开,仍强打着精神伸手对徐嬷嬷说:“来,给我抱抱!”
徐嬷嬷将孩子放在舞惜身旁,对她说:“夫人,您太累了!看一眼小公子就可以了,等休息好了,再抱吧!”舞惜点点头,她的确是太累了!
伴随着冬天的第一场雪,伴随着嘹亮的啼哭声,舒默和舞惜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瑞雪兆丰年,这个孩子伴随着这样的吉兆出生,也注定了他的不凡!当然,这是后话了!
虽说稳婆说了舞惜一切安好,舒默的心中仍旧是放心不下,他想要冲进去,只有看到舞惜安好,他才能安心。然而,他刚准备进去,便被稳婆拦住:“公子,此时产房内血腥气还没有散,您不宜进去!”
舒默瘆人的目光狠狠地注视着她,几乎让人以为稳婆再多说一句话,他便一拳将稳婆打翻在地。稳婆在这样的重压之下,艰难地补充了一句:“您身上的寒气太重,贸然进去容易导致夫人和小公子着凉!”这句话及时有效地阻止了舒默,他逼不得已,抑制住想要不顾一切闯进去的念头,在廊檐下,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徐嬷嬷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抱出来,舒默快步迎上去,目光落在襁褓中的小婴儿身上,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还是徐嬷嬷轻声说:“恭喜公子,夫人给您生了个小公子!”简单的一句话,如平地一声雷,将舒默炸醒,他高兴地挥了下拳头,仰头大笑:“哈哈!儿子!我和舞惜的儿子!”
徐嬷嬷将孩子递给舒默,提醒道:“公子,您还是先进屋吧!免得冻到了小公子。”
舒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进了屋。他凝视着怀里的儿子,眼中闪动着惊喜与感动,那小小的身子仿佛稍不注意就会折断一般,手握长枪大刀的舒默此刻有些不知所以,他如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地捧着儿子。而小人儿似乎也在阿爸的怀里感受到安全与温暖,闭着眼睛,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