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此来拉拢人心,我又岂会让他如愿!一味只知道用强,却不知过刚易折。他这样的人若能成事,岂非是天要亡我乌桓?”
舞惜声音平和中带着些许的庆幸:“舒默,幸好此次出征的是你!否则那么多百姓,即便不是乌桓的子民,也不该草菅人命!”
同舞惜担忧的一样,第二天早朝,当舒默以大将军的身份上朝,向拓跋乞颜请安时,便有人在下面小声议论。
拓跋乞颜又问了关于协议的具体事宜,舒默一一作答。话音未落,便有人高声道:“大汗,臣有异议!”
舒默循声望去,是丘敦部落的族中尊长设真,葛娜扎母家的人。舒默知道这是桑拉授意的,桑拉尚在禁足,无诏不得外出,所以有些话他得假他人之口。
那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痛斥了舒默的妇人之仁,招降的行为是在养虎为患,将来必为乌桓大患!他说得头头是道,朝堂之上原本就支持桑拉的人纷纷附议。中立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
舒默心中大怒,却明白不能在此时同他们理论,凭白落人话柄。
拓跋乞颜看向舒默,舒默的隐忍他看在眼里,却并未表态,而是任由他们各执己见。说实话,他也想看看舒默会如何反击,在言论不利于他的时候如何扭转,将来要为大汗的人,不能连这点场面都应对不了。不论拓跋乞颜怎样看好舒默,也不会在此时帮他说话,他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的世子!
舒默锐利的目光扫视过众人,不少随声附和之人在他的逼视下垂下头,住了声。而设真则丝毫不惧,在舒默的怒视之下,梗着脖子,毫不示弱!
舒默朝拓跋乞颜行礼:“父汗,儿臣有话想问设真。”
拓跋乞颜颔首:“可以。”
舒默看向设真,设真也不退缩,上前一步。
“我们此次为何出兵骨梁?”舒默温文尔雅地问。
设真看一眼身后的众人,朝着拓跋乞颜的方向拱手:“大汗英明,骨梁部落乃宵小之徒,竟也敢来犯为我乌桓!为保我乌桓百姓的安危,自然要派兵前往歼灭!”
舒默点头,大赞道:“设真言之有理,令人拜服!”拓跋乞颜也点头表示他说得不错。设真高傲地看一眼舒默,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既是为我乌桓百姓安危,那么只要将进犯之人驱逐便可。赶尽杀绝下,对方必定背水一战,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即便取胜,也会让我乌桓将士死伤惨重!”话音一转,舒默接着道。
设真脸色微变,刚要辩驳,然而舒默哪里会给他机会,逼视他:“设真,你口口声声说大汗英明,却将大汗置于不义之地,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哗然。拓跋乞颜也冷下脸来,看着设真,设真不意舒默会作此反应,一急之下,只得先向拓跋乞颜表忠心:“大汗,臣不敢!二公子他冤枉臣,还望大汗明察!”
拓跋乞颜看向舒默,等着他继续说。
“父汗虽为大汗,却也是拓跋营的大将军。为将为帅者最重手下将士性命!断不会为一己之利而置手下将士于不顾!在这种情形下,赶尽杀绝绝不是最佳战略。若如你所说,父汗执意赶尽杀绝,却罔顾人命。此乃不义一也!其二,父汗心怀天下,志在天下,此乃众人皆知的事。那么,即便骨梁部落侵犯我在先,赶走给个教训也就是了,为何要赶尽杀绝?难道骨梁的百姓也是有罪的?如此草菅人命之举,父汗断不会为!其三,父汗一直想效仿尧舜,做仁德之君。骨梁部落虽说进犯我在先,却是因为北漠一带去年遭遇了严重的灾情。父汗派兵讨伐,只是为了保护乌桓边境百姓的安危。如今骨梁部落招降,父汗愿同骨梁不蒙握手言和,正是大度之举,仁德之心可鉴!”舒默分析的头头是道,除了桑拉的人外,众人皆纷纷点头。
舒默环顾众人,接着说道:“我乌桓为将者素来奉《孙子兵法》为经典,兵法《谋攻篇》中言明: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此次出兵是不得已而为之,所谓师出有名!然而赶尽杀绝,却不可取!此次招降正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最高明的做法!骨梁不蒙率部称臣,并将长子骨梁达奚送往乌桓,足可见父汗的威名!”
“二公子言之有理!大汗英明!二公子不愧为大汗之子!”悉罗高呼。众人纷纷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