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心中窃喜,也如旁人一般,恭敬下跪行礼。
可雍熙帝的脚步停在她身侧,没有走开的意思,舞惜也不抬头,就那么僵着。雍熙帝仿佛故意一般,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也不离去。一时间四周寂然无声,连呼吸声也是可以数得清的,舞惜心中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该不会是父皇以为自己是个宫女,看上自己了吧?想想又觉好笑,忙按下念头。
终于舞惜有些憋不住了,稍稍抬起头来,想要偷偷看一眼父皇的表情,不想正对上雍熙帝的双眼……
索性也不跪着了,舞惜大方地起身,自然地挽过雍熙帝的手臂,笑吟吟道:“父皇,今日怎么有闲心来逛御花园?”
雍熙帝别过脸,眼睛看向宫门的方向,说道:“那你呢?怎么有闲心偷溜出宫?”“我哪有啊?我就是来御花园逛逛。”舞惜打定主意,准备死不承认。
“没有?”雍熙帝不相信地问。
“绝对没有。”舞惜只恨不得举起右手发誓。
“朕原想着让你出宫看看慕萱那丫头。”顿了顿,雍熙帝接着说:“既然你不想出宫,朕就让如烟去看她。”说完等着看舞惜的反应。
果不其然,舞惜在听说让她出宫后,双眼放光,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不住地点头:“好啊好啊,我原也打算出宫看下慕萱的。”
话音刚落,就看雍熙帝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舞惜心知自己被父皇套了话,有些郁闷地抱怨:“父皇,您又骗我!”
雍熙帝笑着指着她的额头,说:“你这鬼丫头,还不说实话?朕算着日子也知道你坐不住了!你这马上十三了,朕原来也没见你这么闹腾,怎么越大越没个公主样了!”
听这话里话外都没有半点责罚的意思,舞惜放下心来拍着马屁:“我这不是不能丢了您的脸面吗?您这一生能文能武,我不也得能静能动嘛!”
这话说的连赵德也笑了,插嘴道:“皇上,原先奴才还想不透您为什么这么宠六公主,如今奴才是看明白了。这六公主还真是和您最像!”
雍熙帝点头赞同:“朕看你是挺能动,就是这静嘛,还要好好练练!”舞惜收住笑意,可怜兮兮地望着雍熙帝。
雍熙帝也不欲再逗她:“去吧,晚膳前回来,让云珠陪你一道去。”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先去趟邀月宫,看看云妃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带。”舞惜听了,哪还会有意见,匆匆行了礼往回走。
看着她那明艳开朗的性子,雍熙帝着实满意,原本被朝政搅得烦闷的心,好像也舒展了不少。
车夫轻车熟路地找到陈国公府。说起来舞惜与慕萱交好,但这陈国公府还是头一次来。云珠叩门后,有小厮见来人是六公主,连忙毕恭毕敬地请了进去。
慕萱一听是舞惜来了,颇有些欣喜若狂,从自己的院子一路奔到大厅。两人自从回宫,这还是头一次见面,自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来到萱若阁——慕萱的闺房,舞惜仔细打量着四周:这是极安静的一处所在,若不明说,真看不出这里是当朝大将军千金的闺房。烟柳生翠,百花闲开,偶尔闻得几声蝉鸣,却并不给人无生气的感觉。
微闭了双眼,舞惜深深呼吸,仿佛四肢百骸都得到了放松。面上带笑,舞惜赞道:“萱姐姐,你这小院布置得别有一番滋味,简单舒适。”慕萱听了,点头:“舞惜,你果真懂我!”
两人择了一处花木繁盛之处坐下,初寒见是舞惜,笑着打了招呼,为二人上了茶,带人退到不远处候着。
慕萱看着舞惜,感叹:“真怀念我们一起出宫在外的日子。”舞惜斜睨她一眼,笑问:“是怀念和瑾哥哥一起的那几日吧?”说着掰着手指算着,“不过今儿已是七月底了,左右不过一个月,你就能如愿嫁与我瑾哥哥。”慕萱笑着上前拧着她的脸:“你这丫头,就爱胡说!”
两人正嬉闹间,初寒打断:“六公主,小姐,夫人来了。”
张夫人年近四十,打扮地甚是合身份,许是日子惬意舒心的缘故,望之如三十许人。见到舞惜,依礼请了安,舞惜少不得说了好些客套话。
有她在旁,慕萱也不好太没规矩,三人都守着规矩,倒少了许多说话的趣儿。左右没什么正经事,用过午膳,稍作休息,舞惜也就起身告辞了。
转眼到了八月二十八,子瑾和慕萱如愿完了婚。慕萱是个极讨长辈喜欢的女子,说话得体,处事稳重。云妃对她很是满意,日夜盼着她能早早为子瑾开枝散叶。
后宫之中喜事不断,出嫁近两年的紫陌终于有了好消息,为人母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眉梢眼底尽是满足与欢喜。这样的消息皇后自然最高兴,将身边有经验的姑姑们都派到公主府上伺候紫陌。太子妃无事也带着小公主前去照看。
而前朝就联合出兵一事也终于达成了共识。由车骑将军冯恩任主帅,联合山越一起,出兵讨伐乌桓。由于三皇子子灏执意请求上战场,因此命其参赞军务跟着冯恩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