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寝殿,云珠拿着扇子,刚扇两下,舞惜就打断她的动作:“姑姑,你坐下,我有话问你!”见她神色这样严肃,云珠连忙端了小杌子坐在舞惜对面:“六公主有什么话尽管问,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好。”舞惜看着她,没想绕弯子,直接问着,“姑姑,我想知道我母妃当年是如何失宠的。”
云珠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发问,前几次只要她表露出不愿多说的样子,六公主也就不再问,这一次……为何会这样直接?刚才六公主定是在外见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吧?云珠抬头,看向六公主:“六公主,恕奴婢多嘴,您之前碰到什么人了?”
“哦?姑姑觉得我该遇见谁?”舞惜反问。
云珠起身,跪在地上:“六公主,当年之事,奴婢并不清楚。”
舞惜站起来,走到云珠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扶起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姑姑,你自幼服侍母妃,难道能看着她受人诬陷吗?”
云珠磕了个头,低声说:“六公主,奴婢自幼跟着小姐,小姐待奴婢也不是一般的主仆之情……只是当年之事,奴婢……奴婢真的不知。”
舞惜心中着急,却并不表露,若想知道当年的种种,必得从云珠这里入手!她相信云珠对羽贵妃的忠心,也确信羽贵妃是被人诬陷,然而,云珠为何要矢口否认呢?是什么人对她封了口吗?舞惜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切!
走到窗边,舞惜看向院中的竹林,声音中有一丝悲伤:“那天我去见父皇,为兰贵人求情,父皇盯着我不自觉地说我和母妃一样善良,语气中满含着深情……你也说过母妃自从入宫便是圣宠,那么我不明白,既然父皇深情如斯,母妃为何会轻易失宠?究竟是什么样的过错,能让父皇放下母妃?”
云珠低头不语,心中挣扎着要不要将往事告诉六公主。
舞惜来到她面前,俯下身子,带着些许恳求:“姑姑,我只是想为母妃洗去冤屈,不想让她含冤九泉……”
云珠抬头,眼中带着泪光,看向舞惜:“六公主,当年的事……皇上曾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再提……”
果然……
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舞惜有些失望地起身,不想云珠继续说:“六公主,您今天这样问,定是发现了什么!也罢,奴婢不要这条命也不能让小姐蒙冤!”
舞惜面露惊喜,扶起云珠:“姑姑,我不会让你有事!”
接着云珠娓娓道来:
雍熙八年,那一年的选秀由于雍熙帝对安若舞惊为天人,见她之后便对旁的人再没有心思,匆匆选了两个算是应景吧。
这样入宫便圣宠,又没什么家世的,自然是太过引人注意了,后宫可谓怨声载道。在这一片埋怨中,唯有一人对安若舞关怀备至,那就是彼时还是静嫔的静妃。
若舞本就心思恪纯,入宫后又被皇帝捧在手心,见有人待她好,自是全心全意地回报,把静嫔当做是亲姐姐一般。这样一来,雍熙帝对静嫔也是亲睐有加,并时常嘱咐静嫔陪若舞作伴。
到了雍熙十五年,那一年舞惜四岁,已是贵妃的若舞入宫也有七年了。七年!雍熙帝还是像当年一般专宠她,一月中除了在其他妃嫔那应付几日外,余下的日子全宿在椒房殿,宫中人人都道椒房殿是第二个明光殿。
后宫诸人从最开始的怨声载道变为了习以为常,当然整个后宫除了静嫔无人肯和若舞相处。七年来,若舞已将静嫔当做知己,对她毫无隐瞒。
然而——
到底是若舞太过天真!
那日雍熙帝歇在了毓秀宫,若舞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入睡了。然而深夜时,雍熙帝带着静嫔神色焦急地赶来。由于雍熙帝时常待在椒房殿,因此若舞不喜欢有人伺候,每每都遣了人在殿外候着。
那夜也是如此,然而静嫔说是看望若舞,云珠连忙打开寝殿门,不想却看见若舞和一陌生男子躺在榻上!衣衫不整!
当时殿中所有人都惊呆了!
雍熙帝勃然大怒!
若舞悠悠转醒后,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待看清身旁男子后,吓得说不出话……
戏剧性的事情是那男子跪在地上向雍熙帝表述自己与羽贵妃的情深,遂撞墙自尽。整个过程,若舞都云里雾里,来不及为自己辩驳。
绿云盖顶,雍熙帝自然接受不了,何况这红杏出墙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于是下令封宫!
舞惜也被抱离椒房殿,云珠由于是素来照顾舞惜的,便随着一起迁了出去。
之后的事,就无人知晓了,只是几日后椒房殿传来羽贵妃悬梁自尽的消息。雍熙帝盛怒之下,椒房殿中所有下人都被赐死,对外只说羽贵妃暴毙,并按贵妃的仪制下葬。云珠侥幸活了下来……
这件事至此成了宫中的秘闻,无人再敢提当日之事!
舞惜听着当日的事,惊讶万分,从不曾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看着舞惜满脸的不敢置信,云珠说着:“六公主,奴婢从不曾告诉您,一来是因为皇上的命令,二来也是不希望您误会小姐!奴婢自幼在小姐身边,奴婢相信……”
未说出口的话被舞惜打断:“姑姑,你别说了,我相信母妃的为人!她定是被人陷害的!”说着将自己今日听到的告诉给了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