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各有千秋,平起平坐的,然容贵人有孕后封为嫔,高出了兰贵人,兰贵人心里自然不痛快。好在此次来行宫,兰贵人也随行。
在容貌上,似乎是兰贵人更胜一筹,但福气上却不及容嫔怀有龙嗣。此次随行的妃嫔不多,兰贵人自是希望多亲近皇上,也能有个一子半女的,后半生也算有个依靠。毕竟后宫的女人如花一样,是没有百日红的。
因此这半月来,容嫔和兰贵人可谓争得热闹。好几次,皇上宿在兰贵人那,容嫔却道胎动不安,半夜将皇上请走。如此几次后,饶是兰贵人好性也忍不住了,私下里抱怨几句。然皇后贤德,每每只说容嫔有孕,皇上理应看顾,更是体恤地免了她的晨昏定省。难得的是此次静妃也没有异议,雍熙帝知道后,也赞她越发贤德了。
如此一来,兰贵人就显得有些不识大体了。这事传到皇上耳中,左不过是些拈酸吃醋的事,皇上不理会,但是对兰贵人也有些淡了。
舞惜听后倒是默默良久,云珠也有些猜不透了,才听舞惜轻声感叹:“好在我只是个公主……”
云珠边为她打扇边说:“六公主,其实这争宠是后宫的常事,谁都想多得皇上注意。这后宫每三年一选秀,女人就如花一样,若是在这三年内不能盛放,就只能看着凋谢了!但是您不一样,您是公主,将来下嫁,即便驸马要纳妾,那也是几年以后的事,还得听您的意见呢!”
舞惜心中烦闷,再次在心中骂着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舞惜对于感情的要求从未变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在这里,要想一双人得多难啊!心中愈发佩服卓文君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这样男尊女卑的社会中,能这样坚定自己的感情,真是一个奇女子。
这天晚上,舞惜睡不着,在榻上翻来覆去。守夜的是云珠,多少知道点她的心事,只是不明白这六公主分明是个孩子,为何这样敏感多思?
于是起身掀开帘子,小声说着:“六公主,您还没睡吗?”舞惜也起身坐着,说着:“姑姑,热得很,陪我出去坐会吧!”说罢,只着淡紫色暗花中衣,披了件同色的绸衫,出了寝殿。
坐在院中的玉石凳上,凳上垫着垫子,不至太凉。夜晚凉风习习,吹动竹叶沙沙,舞惜静静坐着,云珠立于身后,安静的,不去打扰她。
舞惜看着天上的星辰,脑海中又出现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低呼:沈浩,愿我如星君如玉,夜夜流光相皎洁。我看着的满天星辰,不知同你看的是否一样?不知你是否也如我思念你这般思念我?
和沈浩热恋时,常在晚上爬到楼顶,看着星辰……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肩,两个人能这样坐许久……哪怕不说一句话,只静静坐着,心底也是相知的甜蜜……
忍不住叹气,舞惜扯了扯衣衫,云珠体贴地问:“六公主,可是冷了?”舞惜摇头,不发一言。
云珠思量许久,还是开口:“六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舞惜回头看她一眼,点头说着:“姑姑,在我心底,你就是我的亲人,哪来这么见外的话?”
听了这话,云珠有些惊喜,眸中透着感动:“多谢六公主抬举!”继而接着说:“奴婢总觉得六公主自病愈后,似乎变得多思了,处理事情也沉着许多,与您原先的性子不太一样。”
舞惜深深看她一眼,心知她不同旁人,早晚会有此问。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后说道:“姑姑,母妃去世后,我多少有些胆小懦弱,才会被他们欺负,差点酿成大错。当日我醒来就说过,今日之我已非昨日,往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也该换换了。即便我没有害人之心,难道还能没有防人之心吗?”顿了顿,接着说,“没有生母在旁,我才更要独立,否则岂不是永远都要被人欺负?这后宫之中,权力倾轧,多么厉害!即便我是个公主,可这些争斗什么时候又曾远离过?我岂能还如从前那般?”
一席话听得云珠颇为意外,她只道六公主长大了,却不曾想她早已想的这么明白,于是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抬头坚定地说:“六公主,您想得这般深远,奴婢自然会舍命护您周全!您说得对,六宫争斗从来只多不少,您既已打算清楚,那么奴婢自会尽犬马之劳!”
舞惜也有些感动,急忙扶起云珠,只说:“姑姑,幸好有你!”
这一夜过后,舞惜和云珠也算是真正地交了心,在云珠心里,舞惜不再只是小姐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