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一掀,千凰就傻眼了。
眼前这人,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尤显勾人,一身红绡喜服,衬着高簪珠翠,十分光彩照人。
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情,说的便是这样的倾城美女吧!
这样的人,怎会是她的夙墨,那只蜥蜴精,醉眼昏花,又或者,这人像她一般女扮男装,才让人误会了!
千凰盯着这人看,重离也盯着千凰看,初是愤怒,后是惊愕,第一感觉,就是这女人长得很好看,似乎很符合她娘亲找媳妇的标准,那是要找一个生的比自己还要好看的,才能镇得住人,免得一出门,夫妻两个,公母都分不清楚!不过,一想到这人是冥宫里的人,指不定还是琅邪那个阴险小人派来折腾自己的,他就没有好脸色。
见这人脸色不善,千凰忽然想起这人貌似是抢来的,绑成这样,还被下了禁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能是自愿的么?他不会是将自己误认为冥宫里的宫婢了吧!想到此,千凰便绽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脸,一边运转法力,给他解开绳索,一边安抚美人,“这位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冥宫的人,只是误闯了这里,听说你是被冥王抢来的,我现在就放了你!”
虽说两人素不相识,想起她家的夙墨,也不知身在何方,有没有吃苦,她就想做件好事,也算为夙墨积点德吧!再者,自己要去查生死簿,冥王宫若走失了新娘子,乱上加乱,岂不利于她浑水摸鱼?
要说这道金绳也是件法器,加之在他身上的禁制也不低,千凰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开了,抹抹额上的汗珠,笑道:“姑娘,这里很危险,你赶紧离开吧!”
孰料,那人猛的从床上跳起,瞪着眼睛,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不是女人!”
他最讨厌别人将他当女人了,小时候,最讨厌的别人叫他“小妹妹”,长大了,最讨厌别人叫他“姑娘”,故娘他个棒槌,他明明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谁叫他跟谁翻脸!
这一吼,把千凰吼懵了,望住他那张貌美如花的脸,眼里那个纠结,“你是男的?你是男的怎么穿凤冠霞帔?”
冥王是个变态么,把个男的打扮成大姑娘洞房花烛,想想就掉一地鸡皮疙瘩……
重离瞪圆了眼睛,气的鼻子直喷气,说起这个他就来气,琅邪那个臭小子打不过他,居然让他爹来,还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真是岂有此理!
千凰一脸讪讪,似想到了什么,掏出鲛珠往他眼前一亮,道:“这个是你落下的么?”
重离皱眉,还是点了点头。
“这玩意儿你从哪儿来的?”千凰急问,神色几分紧张,几分防备,就怕这人害了夙墨得来的鲛珠!
见此,重离不爽了,瞧她那什么眼神,好似他抢了她的宝贝,手掌一伸,掌心瞬间多了五六颗鲛珠,个个硕大无比,灿亮无暇,重离不冷不热道:“这东西在我家多得是,你要就都给你好了,就当你放了老子的报酬!”
东皇仙山,四面环海,岛内也收留了一批鲛人,这鲛珠便是他们每年上供的一种,以此寻求东皇仙山的庇佑,这些鲛珠,颗颗都是鲛人精髓,不好的,他们也拿不出手!年复一年,家里堆积了许多,用不完,他便拿来玩耍,还能在琉球海市换取稀罕物件。
千凰摇了摇头,眼眸黯然,“不用了,我还以为这东西是我朋友落下的!”
“不要就算了!”重离收回鲛珠,抬手便将身上的凤冠霞帔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踩了几脚,神色十分狰狞!发泄完了,抬头见千凰目瞪口呆的样子,重离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道:“看什么看,老子心里不爽要发泄,你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千凰讪讪地收回眼,又道:“我还有点儿事,得走了,你不走吗?”
“老子当然要走!”好去找那死小子算账!
重离咬牙切齿,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千凰,道:“你救了老子,老子也给你个好处,日后有难,去东皇仙山求助,就报老子的名,老子叫重离!”说罢,化作一道白光,瞬间闪没了影!
千凰摇头失笑,而后,也化作一道蓝光,从窗外遁走……
与此同时,冥王书房,两父子正在对烛夜谈!
琅邪笑的贼兮兮地,“爹,那个美人你可满意?”
话说吗,这次他与重离斗法,居然打输了,心里不服气,便想了个法子整重离!自家爹爹喜欢美人,想纳妾都想了好些年了,无奈一直被老娘压着,没敢!好不容易老娘回娘家,自个便诓老爹去对付重离,只说给他物色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妾!
冥王笑,“满意满意,他可比爹上次看中的那个婢子还要好看得多!”
上次他看中一个貌美婢女,才拉了个小手,就被他家的大醋缸发现了,冥后回头就把那婢女送去投胎了。他那个憋屈的呀,次次想要偷腥,次次都失败,他家的娘子大人,太精明,往往他才闻着腥味,给让冥后一锅端了!好不容易,她回娘家了,再三警告他要老实,无奈人前脚一走,他偷腥的老毛病又犯了,正愁朝哪个方向下手,他的宝贝儿子,便给他送来个美人!
琅邪嘿嘿一笑,眼里几许诡谲,“那是自然,人家可是东皇仙山的一枝花,能不漂亮么!”
闻言,冥王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很快又道:“可惜性子太烈了,二话不说,就和你爹打起来了,你了解你娘的性子,一个两个都这样,日后可怎么安生?”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妞儿太辣,才说让她当小妾,她红着眼就打过来了,还一口一个老子的!不过,他家宝贝儿子说,美人这叫有个性,不但女扮男装,还喜欢爆粗口,这都是独一无二!看在她那张脸的分上,自己也就不计较了,话说,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新鲜呐!
琅邪很无所谓,“性子烈,才够劲嘛,再说了,她们俩打起来,老爹你不就轻松了么!”
冥王连连点头,有人对付娘子大人,他不就又可以出去物色美人了么吗,妙呀!
琅邪又道:“不久前,我才帮你把新娘子打扮好了,保管比老爹那日看见的,还要俏丽!”见冥王眼睛一亮,琅邪话锋一转,“新娘子性子烈,其实很害羞,老爹进去的时候,最好把蜡烛吹了,黑灯瞎火,人说不定就半推半就了,您也不能太猴急,不可直接上,您呀,得先把新娘子摸老实,再进入正题!”
心里想的却是,他爹未必会动个男人,就算不能真的把重离怎么样,也要吓他个面无人色,一想到重离那张五彩斑斓的脸,他就爽快得不得了啊!更重要的是,他娘是出了名的大醋缸,“母老虎”,老爹想纳妾纳得紧,几千年下来,后院连个母猴子都进不去。而且,虽说冥宫多美女,但凡老爹的贴身侍女,都是娘亲自挑选,一定要丑的不能见人。老爹苦在心里,嘴上却不敢说一个字!若自己真给老爹纳了个妾,回头娘回来了,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言之有理,不愧是我亲生的,真为你爹着想啊!”冥王大人一拍琅邪的肩头,感动得热泪盈眶!
琅邪则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老爹,既然儿子都这么为你着想了,您是不是也该为儿子想想?”
见冥王睨着眼睛看他,琅邪就笑的一脸讨好,“反正娘亲也回娘家了,冥界就你最大,娘亲对儿子的惩罚是不是就免了,一个人面壁好无聊的!”说到最后,一脸可怜兮兮!
冥王很为难,“儿啊,虽说你娘回娘家了,她可布了不少眼线在宫里啊,这次纳妾我们是存着先斩后奏的心,你这个事缺有点难办!谁叫你上次做的不干净,偷溜出去也不弄个障眼法!”见琅邪撅着嘴儿,冥王暗暗一笑,拍拍儿子的头道:“爹不能免罚,却可以轻罚,正好朱判官告了假,你就去司命阁看管生死簿好了,我也能在你娘那说个好话,说是历练你!”
琅邪大笑:“老爹真够意思,正所谓**一刻值千金,您快些去吧!儿子也该去司命阁了!”心下却有些惭愧!
老爹,反正您也失败那么多次,以前也就起了个色心,都没机会付诸行动,这次好歹也进了洞房,您过后可得原谅儿子,给你找了个男美人!
冥王那个乐呀,打着包票对琅邪道:“宝贝儿子,以后你偷溜出去玩儿,老爹帮你掩护!”
琅邪讪讪一笑,待冥王一走,脸上便绽开邪恶的笑容!
重离,敢跟小爷作对,这回阴不死你!
千凰一路光盾,七万八绕,居然也找到了鬼界!幽冥之地,还灯火阑珊,热闹非凡,鬼界却暗黑一片,阴森可怖,偶尔有鬼差押解魂魄走过,各种死状的都有,看起来十分渗人!
千凰来到一处建筑群,暗黑的房舍,俨然有序,阴气沉沉,门口悬挂着匾额!
千凰来到一间名为司命阁的府门,绕过守门的两个鬼差,进到一间宽敞的屋子,便见里头有许多书架,数不清的册子摆在其中,看得人眼花缭乱!
千凰有些懵了,这么多,哪一本是生死簿啊,还是,都是?
纳闷间,眼角瞥见旁的有一个黑漆长案,上面放置了一本蓝封皮的簿子,千凰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就见那簿子的封面上,一长条白底处写了三个大字——生死簿!
千凰心中一喜,忙不迭拿在手里,翻开一看,居然是空白页,再翻几页,全部都是空白!
千凰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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