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竟是有些耳朵都燥的发热了起来。
“走吧。”陈以琛起身,轻轻拉了拉司马蓁的手,然后才满带笑意的在前面带路,率先出了房门。
两人在二门外上了马车,吉祥负责驾车,他和夏末一起坐在马车外面,四人一刻不停的向东市驶去。
今夜是大年二十九,明日就是除夕。大新朝从大年二十九这一日开始解除宵禁,一直到元宵节的晚上,这一段时间各个坊市热闹非凡,通宵达旦,歌舞升平。
平素这个时候都已经宵禁,人们恐怕也都进入了梦乡,但是此时此刻,各个坊门大开,每条街上都是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马车路过京城有名的富贵街时,只闻丝竹悠扬,富贵街的伶妓们几乎全部都涌到了街道上,千娇百媚施展各种手段的拉着客人。
刚进入东市,就感受到了强烈的过年气氛。
彩楼相望,朱门绣户,雕梁画栋,道路两旁挂满了一排排五彩缤纷的灯笼,有长方形,椭圆形,圆形,塔形等各种形状,上面绘画着山水、动物、美人或是题字,让人应接不暇。
小商贩们排成了一条长龙,有卖混沌的,卖汤圆的,卖顶糕的,卖驴打滚的,还有各种糖果,捏泥人的,投圈圈赢奖品的,小贩们吆喝着吸引客人,络绎不绝的行人在这里转转,那里尝尝,真的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夏末在车上看着,一边不停的惊叹,只听得司马蓁的心里也痒痒的。
陈以琛见状,索性让吉祥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了下来,四人都下了马车,徒步逛了起来。
不一会,到了一家十分气派的酒楼跟前,陈以琛拉着司马蓁走了进去。这一栋酒楼有三层楼,三楼上的雅间有一半都是被人包下来的,酒楼老板认出是陈以琛,便亲自领着二人上了三楼。
过年期间和七夕、中秋这些节日,常常有青年男女结伴出行,这在大新朝并不奇怪,但是酒楼老板却从未见过陈以琛带着一位小姐来过酒楼,因此有些惊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放松,因此八卦的热情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陈以琛和司马蓁刚刚上楼,楼下大堂里的食客们就跟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议论着和陈以琛拉着手的姑娘是不是和他订了婚的那位,又或者陈以琛还有其他的相好,总之是对于司马蓁的身份进行了充分的联想和猜测。
陈以琛和司马蓁刚走到雅间门口,隔壁间就有人推门出来。
十几个胡服打扮的公子哥,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她们个个面若芙蓉,一看便知道是女子乔装。司马蓁并未太过在意,对方却看了过来。
陈以琛顿下脚步,笑着向前一步,不着痕迹的将司马蓁挡在了身后,拱手施礼道:“原来是独孤小姐。”
司马蓁有些奇怪,独孤将军的孙女独孤雁,虽然身份挺高,却不至于让身为侯府嫡子的陈以琛刻意的停下脚步,还用这般客气的语气打招呼。
独孤雁对着陈以琛回礼,她身边的几位小姐也都安静了下来。
司马蓁正奇怪,这独孤雁怎么不说话呢,就听见雅间里边有了动静。
“陈二公子果真是如传言般多情,不知道藏在身后的小姐有多娇美啊,都舍不得让我们看上一看?”突然间,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不是普通小姐的容声细语,而是透着一种泼辣和爽利,散发出从骨子里带来的尊贵。
“陈某的未婚妻子性子内敛,不善言谈,害怕言语间冲撞了您。”陈以琛淡淡一笑,却是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只要还没把人娶进门,就还是会有变数存在,在此之前陈以琛不会隐瞒自己已经有未婚妻的事实,但也不会把她放在其他人的视线之中,任人评论。
“哦?”那人轻笑着,尾音挑高,“看来陈二公子倒是护妻得很啊,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面呢!”
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陈以琛没有接此人的话,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司马蓁微微探出半个头,看见一个着广袖宽袍男装打扮的人,被一圈人围在中央,身材修长,腰间束着一条玉带,脖颈与肩部被厚厚的白色貂皮毛领围住,墨发半挽着流泻在白色的貂皮上,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恍若有荧光流转,仅仅一个背面变这样引人注目。
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输的一声展开折扇,半掩住容颜。
陈以琛和司马蓁都以为她是要继续下楼,却不想她竟是回过头来,微微扬起的眼梢带着笑意,眨了一下眼睛,旋即,一甩墨发,欢快的下楼去了。
这一个动作,不知道是对着司马蓁还是对着陈以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