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勘验尸骨

门口等着，说司马廉在验尸房等着他们。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几人才到了掩映在林从中的验尸房。

    听见外面的响动，房门被打开了。门一打开，司马蓁立刻闻见了浓浓的烧白术和皂角的味道，接着便看见满室的烟雾弥漫。

    司马廉从休息的侧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人。

    待两人走近了，司马蓁才看清。两人约莫二十五岁上下，皮肤中透着不自然的青白，这是长时间接触尸体，却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的表现。

    仵作是贱业，从事仵作之人也大都是贱籍，他们懂得粗略的医学知识，但自我保护的意识不够，大多时候都只是蒙着一层布就静距离的接触尸体，更有时连这一层薄薄的布也没有，直接面对尸体。长时间被尸体里的腐败气体侵蚀，就会呈现一种病态的形容。

    “你们过来了，范小神医呢？”司马廉和众人打着招呼。

    范再赢走在最后，又被李霸天挡着，司马廉一时没有看见。

    “伯父，我在这里，不知伯父找在下有何事？”范再赢问道。

    “再赢，本官和你范院首关系不错，遇见此案甚是棘手。从范院首那得知你对验尸颇有一套，特意请你来帮帮忙啊。”司马廉忧心案件，直接说道。

    “伯父过奖了，再赢不敢当。验尸房中可是已经烧了白术和皂角？”范再赢也不矫情，直接走到了司马廉跟前。

    “已经烧了，这还是听了三娘的。她说书上记载此两物可以杀死尸体中滋生的秽物，对吧，三娘？”司马廉说着望向司马蓁。

    司马蓁点了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这两位可是仵作，能进来给我帮忙吗？”谈到自己的专长，范再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色彩。

    “准备好了。”两人齐声答着，眼睛却是偷偷的瞄了司马蓁一眼，心想来这么多世家公子就够奇怪的了，怎么还带着女眷，不怕被吓着吗？

    两人想着，手上却已经将准备好的箱子拖了过来，在大家的面前打开。

    里面是手套，口罩和麻布做的罩衫，两人给每人发了一套，又一人递了一片姜片让大家含在口中。

    “这些都是三妹妹告诉你们的吗？”范再赢问两位仵作。

    “是大人安排准备的。”两人答道。

    范再赢看向司马蓁，眼中的神色多了一些佩服。

    大家互相帮忙着穿好罩衫，含了姜片，带上口罩一起往室内走去。

    刚迈开步子，就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

    “等等，还有我呢，这破案的事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还是璐儿回府告诉我的，真是的！”郑骁将军急急忙忙的穿戴罩衫，一边出声埋怨着，“我紧赶慢赶的总算是没有错过。”

    大家都带了口罩，因此并未有人答话。

    司马蓁屈膝给郑将军行了礼，其他人也都拱了拱手。

    “好了，别讲这些虚礼了。进去吧。”郑将军利索的穿好了装备，向大家挥挥手。

    上次给程二小姐验身时，司马蓁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看看这房内的布置。

    今日进来，司马蓁才看清屋内的情形。地方并不大，两侧放着类似书架的东西，上面摆了一个个小箱子。窗帘被全部拉开，屋内采光很好，靠南的正面墙并非用砖石砌成，而是用木料做了支架，贴了透光度极好的高丽纸。

    放置尸体的矮木台就靠在窗下，范再赢蹲下身，掀开盖着的白布，开始仔细观察。

    正如司马蓁在百花园看见那根小腿骨时所推断的那样，放在台子上的这具骸骨应该是女性，身高大约五尺五左右，耻骨处没有生育过的伤痕。

    尸骨看起来是完整的，头颅是大理寺派人在百花园附近的树林里找到的，存放在一个枯朽的树洞里。因为所处地方不同，所以腐败和风化的程度也不同。

    在百花园泥土堆里发现的那一节小腿骨上面的皮肉已经完全看不见，骨质泛白，放在一堆黑乎乎的骨头中，显得特别扎眼。

    司马蓁在一边观察着，范再赢已经开始进行检验。

    两位仵作此时已经没有心思打量司马蓁，认真的注视着范再赢的一举一动。

    范再赢来京城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范小神医的名号已经打了出去。两位仵作得知今日范再赢要来，很是激动了一番。

    范再赢自揭开裹尸布之后面容始终镇定如初，动作流利。仔细检查完整体状况，范再赢便开始进一步检验。

    “肢体上的骨缝已经基本都进入骨骺愈合期，初步判断年龄在十六岁以上。”范再赢说着，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把小刀，利落的将尸骨头部的发丝剃掉，拨开残余风干的皮肉，将头骨完全暴露出来，用刀尖指着顶骨间呈矢状位走行的缝隙，道，“矢状缝还没有开始愈合，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