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直飞蜀山,而是先带着他冲入一处坐落在华夏边境处的小镇,一脚踹开了医馆大门。里面看诊的老大夫以为是抢劫的,立马扑在地上冲我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这个月已经交过保护费了啊!”
我把邱暮霜往椅子上一按,把地上的老大爷拉起来拖到某刺客面前,催促道,“不要保护费,你赶紧给他开点儿药,赶紧的我们急着呢!”
大爷颤巍巍问,“你们不是九黎的妖怪?”
我踢了踢邱暮霜的脚,“喂,你身上有没有钱,赶紧拿点给人家啊!”
邱暮霜大概被我一连串的霸道气场给震慑住了,顿了一会儿,竟然真的伸手到怀里掏出来几颗碎银子,我一把都塞给了老头,“这是诊费,不用找了。”
大概是看我竟然给钱了,大爷才相信我不是山大王。他查看了邱暮霜身上的几处剑伤,把上身的衣物除去后,我才发现那些剑伤深可见骨,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这邱暮霜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他是怪物体质吗?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受过什么刺客的魔鬼训练之类的?
老头说伤口已经开始感染,需要用消过毒的刀子割去腐肉,再敷上药膏。我守在屋门外,听着里头安安静静的,割肉什么的不是应该有惨叫声么?忍不住往门缝里瞧了瞧,就见到很刺激血腥场面,以及邱暮霜那惨白但依然很冷静的脸。
这人都感觉不到疼?还是神经迟钝啊?我简直目瞪口呆。
过了大约那么两柱香的时间,大夫才出来了,跟我说伤口已经处理完,但是内伤还是比较严重。我瞪大了眼睛,“什么?!还有内伤?!”
老头捋捋胡子,叹道,“老夫也很讶异。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可以行走,这位公子的意志力非常人可比……不过如果想要保命,一个月内不可妄动真气,否则内伤加重,就算是蜀山神虚真人还活着也救不回来了。”
猝不及防听到肾虚的名字,我感觉心口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我赶紧问,“你有什么特别好的疗伤药没有?都给我们端上来吧!”
大夫去煎药,我推门进去。邱暮霜此刻褪下面具,露出了一张和邱暮雪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坚毅冷峻的面容。只不过由于伤势严重,又常年不见光,显得过于苍白,简直跟他那头白发一个颜色。
“大夫说你内伤严重,这一个月都不能动真气。”
他正披上外衣,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我没事。”
“要不然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救龙渊他们。”
“不。”他的语气永远这么斩钉截铁,没有讨论余地似的,“我去。”
我拉了把椅子在他跟前坐下来,“其实刚才我又想了想整件事,觉得不大对头。我知道九黎之间一向极为团结,大家的口风都很紧。像龙渊里铸着三魂之一这种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啊。五百年了,整个华夏也没人知道离恨天佛究竟把那三把剑藏到哪去了,更没人知道主人……盛文修偷偷集齐了那三把剑,如果九黎人不说,华夏是怎么知道的?更何况这种天大的机密,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泄露出来了?”
他没回答,但显然在认真听着我的话。
“还有啊,如果妖皇真的集齐了三道剑魂,为什么他还不动手复活白泽,一直拖到现在?”
邱暮霜回答,“或许是因为五大仙派在茅山的带领下围攻蜀山,令他们无暇□□吧。”
我一愣,“什么?五派围攻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蓝田和暮雪从蜀山逃了出来,将蜀山内部的情况告知了东华派,华夏仅存的五派正结成联盟围攻蜀山。原本我就是想要趁这个乱子潜入蜀山将龙渊偷出来。不过九黎有狐王鬼车那样的大将,还有一只潜伏在曲封的军队突然出现,另五派联盟不得不溃退在两百里外再做休整。”
原来我离开蜀山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想我先是在海里暴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出来以后就被花痴带去九黎了,对于华夏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
也就是说,原本中元节大祭的阴谋也被破了。
我忍不住问了句,“主……妖皇呢?”
“妖皇一直没有出面。”
“我还是觉得龙渊是白泽三魂之一什么的很可疑……你这消息源准确么?”
“是茅山那边的人探听到的。不论真假,我都不敢冒险。龙渊是一定要救出来的。”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搞不懂你,你要是那么关心龙渊,当初为什么要对他那么绝情?你知不知道没有了你,龙渊有多难过。本来就话不多,到后来简直就跟得了自闭症似的。”
提到龙渊,他的神色间起了些微波澜,“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还爱死你了吗?你倒是说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纠结什么啊?真的只是因为邱暮雪不懂事用龙渊来换你的命,你就一定要言而有信吗?难道龙渊对你的重要性,还不足以让你失信一次吗?”
昏黄灯光、微涩的药香里,他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傩神面具。
“你知道我为何一直要戴着这个面具?”
我摇头,“难道是因为流行?因为妖皇也戴啊,我还以为是那些崇拜妖皇的脑残粉们弄出来的……”
他摇摇头,“我戴着它,是在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仇人是谁。”
哎?仇人?
他的仇人也戴傩神面具?难不成……是主人?
他雪白的发丝从肩头滑落,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白民国……
邱暮霜……邱……裘?
不会吧……
虽然邱暮霜没再说什么,不过在顷刻间我脑中已经闪过了一系列惨绝人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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