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那时乃是湘军水师提督,因我乃是曾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掌握着军权,一直也是朝廷掌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马就除了我,瓦解了湘军水师,从而削薄曾大人的力量。”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能够长存者有几人?曾大人深知其中利害,也采取了卸 权的方法而避之。这种墨守城规的局面只维持了半年,变被一件事情给激发了矛盾。”杨载福说到这里,又倒了一口茶大口的喝了一口,又道:“什么事情了?那就是曾经轰动朝野的两江总督被刺身亡的马新贻案。这件事情几乎成了当时两派势力的导火索,要知道,那马新贻带着慈禧太后的两道密旨前来上任,本是老佛爷身前炙手可热的人物,却在任上被刺身亡,怎叫朝廷有得颜面驾驭百官,统领社稷?派了几波钦差大人前来破案,都是不了了之。虽然所谓的凶手被凌迟处死,但其凶手幕后的最大元凶一直没有揪出。”
“那马新贻乃是建议裁减湘军的最大一派势力,而且其性质的本身就是维护和卫护着皇权的,因此他的被杀着实让当时的统治者门感到震惊与坐立不安,随着两任钦差的一个不了了之,一个不辞而别,所有的矛头均指向了曾大人,这样一来,朝廷更是处心积虑的要除掉湘军了,可怜我等一心为国,呕心沥血的为这个昏庸**的朝廷卖命,不知死伤了多少湘楚大地的英杰子弟,不知流了多少的鲜血与艰辛的汗水,换来的却是朝廷的猜忌与杀伐,想起来就是无比的愤怒与无奈。”
“其实若以当时的形势,倘若只要曾大人振臂一呼,我等湘楚子弟定当一呼万应,高举义旗,推翻那**无能的满清朝廷,解万民于水火之中,也不怕三位泄露机密,当时我都曾力劝曾大人干脆反了,凭他得威名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才能,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岂不是早晚之事?”
“岂不料,我这想法刚与曾大人说起,就被他勃然大怒的将我大骂一阵。曾大人说,为君子者,活于天地之间,若与之国逆反,大为不忠也;与之内战争权夺利,害至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者,为之不义也;引发战火,害得家庭支离破碎,流离失所,是为不孝也,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如此不忠不义不孝,有何颜面苟存于世?私人利益是小,国家社稷利益是大,怎能做出那等猪狗不如的行为?等等,那一番话直说得我无言以对,悻悻而去。”
说道这里,杨载福又叹了口气,眼眶都已红润,几经梗塞的语气又道:”曾大人做甚么是事情都是让老朽心服口服,自我离去以后,曾大人还是放心不过,亲自还写了书函递交给我,与我再三叮嘱万不可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并且还拿了水浒里那李逵陪死的典故一再警示我。叫我杨载福如何再有那等心思去想那鱼死网破之事?“
“于是,不管我湘军众兵将里多少人埋怨,多少人不服,多少人劝阻曾大人以武力换取生存,都没有打动曾大人的心底最后的决心。想必是曾大人审时度势,仔细分析了那时的形势,最后竟然一手解散了辛苦经营多年的湘军!那时我是有多么的不甘心啊!凭地为何对我湘军如此?为什么不解散李大人的江淮军?”
“我杨某并不是贪恋功名富贵之人,就算朝廷不与我们奖赏也就罢了,但为何对待我们如此的刻薄与不公?那时我真的想干脆换了旗帜打进朝廷为曾大人,为我湘军鸣个不平。但后来我一个好友苦口婆心的劝说了我,说我此举只会更加害了曾大人和湘军。并且还说曾大人此举乃是上上之策,既保住了湘军,又保住了一干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性命。最重要的是留住了千古芳名,免去了战火,使得大众黎民又免遭了无情战争的生灵涂炭。这才使得我忍痛解散了一众将士,但不管怎样,曾经威名赫赫的湘军就此土崩瓦解,想起来就无比的伤痛与无奈。”
说到这里,杨载福停了下来,愤愤的将茶杯盖子狠狠的一扣,又道:“没有料到的是,我等湘军解散了,以为就此安闲了,没有想到朝廷却还是没有放过我等的心思,只要我们这几个朝廷的钉子活着,永远难让他们高枕无忧,自曾大人仙逝以后,就不断的有以前湘军的猛将能人被害,要么被暗杀戕害,要么被冤枉之名下狱而后满门抄斩,甚至可恶的朝廷不惜小人之恶毒手段,竟请得一些江湖术士杀害我等前湘军子弟,真是想起来就无比的愤怒,早知如此,那时就不应该解散湘军,干脆举旗造反,端了那**的朝廷该有多好?也不至于现在那么多的湘军旧将被害。被你所救的那人只是其中的一个,不管怎么样的去躲避,最终还是免不了饮恨黄泉,含冤而死,叫我怎生对得起那些九泉之下的子弟英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