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
客栈的早餐是免费的,但老板对早餐非常用心,绝不糊弄客人。有老板自制的松饼加自制的果酱,精心搭配的营养五谷米浆,还有黑胡椒煎蛋,美味可口。小宝最爱松饼和果酱,自己的那份吃完还要,难得他胃口这么好,我把自己的那份也给了他。阿珩则将他的切一半分给我。
周煜朝我们走来,一边伸着懒腰。他在阿珩身旁的空位坐下,伸手拍了拍阿珩的肩膀,“兄弟,你知道这客栈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差吗?”
“什么?”阿珩自顾着埋头喝米浆,含混的问了一声。
周煜用严肃的口吻说:“我住在你隔壁,你们昨晚那么大动静,严重影响了我的休息。”
我双手捂住面颊,热得烫手。而阿珩被一口米浆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周煜哈哈大笑,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范萱凑过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小孩子不懂”,周煜假正经。
范萱啐了他一口,“少在那儿倚老卖老。”
“我大哥有什么消息吗?”阿珩急急的问,生怕周煜再说出什么让我们难堪的话来。
“没有”,范萱无奈摊手,“他租的那辆车倒是找到了,停在火车站旁的一条小路上,可人不知去了哪里。”
我诧异的望向阿珩,他的眼底也布满惊讶和费解,车停在火车站旁,说明汪思贤是去过火车站的,可人为什么会无端失踪?他到火车站后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午饭后,上门的当地刑警带来了不幸的消息,火车站附近的山崖下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身份确认是汪思贤。死亡时间推断是昨日上午8点半到9点半之间。在死者胃里检测出大量安眠药的成分,为此警方认为很有可能是谋杀。
昨天上午,我们一行人乘坐的列车是在9点50分进站,车上的人都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杀人动机。
据我所知,周煜、叶妮雅、殷振兴和汪思贤没有任何矛盾纠葛。
阿珩虽然和大哥感情不好,但也犯不着因此而杀人,况且他从头到尾都在火车上陪着我和小宝,除非他有分身术,否则根本不可能作案。
而据说沈曼莉和范萱昨天上午8点离开客栈,事先联系好的一位当地民族服饰作坊的工作人员到客栈接她们,一起去作坊参观,直到将近11点才离开,二人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又是一起扑朔迷离的悬案,是仇杀?谋财害命?还是,仅仅是意外失足身亡?
阿珩和沈曼莉、范萱留下来料理后续的事情。我们其他人还是按原定计划,乘坐汽车到离古镇最近的机场,搭乘飞机返回滨城。
数日后,汪思贤的遗体被运回滨城,汪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我和叶妮雅也去了,毕竟当时我们都去了古镇,也算是有些关联的。
在葬礼上,我看到汪守成的前妻林彩媛哭得几度昏死过去,汪雯菲一直陪伴着母亲,也不时用纸巾擦试着眼泪,但我感觉她的哀伤里掺杂了虚假的成分,当然,确实也有真实情感的流露,她和汪思贤好歹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汪守成满脸的悲痛之色,他自己走路颠踬得厉害,还要搀扶拄着拐杖的吴老太。吴老太终于肯让人扶了,兴许是长孙的惨死,大大削弱了她的意志力。
汪思贤的大儿子汪秉钧从国外赶回来,年仅十六岁的他少年老成、沉稳持重,一直在现场穿梭忙碌,那悲伤中带着隐忍坚强的神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沈曼莉牵着小儿子汪承钧的手,母子二人长久的默立着。沈曼莉那张脸忧郁、冷漠,由始自终未见她掉下一滴眼泪。小承钧一手紧拉着妈妈的手,另一手一直在抹眼泪。
阿珩和黄静阿姨停留在被人遗忘了的角落,两人同样的沉默,同样的面无表情。我走近他们,一时间也无话可说。还是黄静阿姨先主动和我说话,问我小宝最近好不好。
我的心跳顿时变得不太规则,她是在关心孙子吗?我压抑着波动的情绪,用那平淡无奇的语调回答说挺好的,出去玩一趟回来,到现在还兴奋着呢。
黄静阿姨的嘴角漾开一抹有些苦涩的笑,“这里太闷,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阿珩,你陪葶葶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