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臣之恶症,已无大碍。”云谦躬身抱拳回话,脸上一派淡然的笑容,让苏允眼角抽动。半晌,才续道:
“既然爱卿无事,那倒是朕多虑,今日哪位爱卿有本要奏?”
“臣有本奏!”接下苏允话的,是一直未改变行礼姿势的云谦。即便是他沉润如水的声音让人难以反感,但苏允的眉心还是下意识地皱在一处,抿了抿唇后,才冷冷道:
“准...”
恁谁都听得出苏允话中的不满之意,但云谦却仿佛不曾察觉般,脸上依旧染满笑容,便是不及眼底,但配上那张清隽俊朗的脸。只一眼,却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臣罹病休养之时,曾听闻长公主殿下力挫北胡三十八部联军,为我西魏国永盛不衰奠下和平之基。”
当听到自己被云谦提及时,苏梓诺半眯着眼,脸上神色不动,仿佛未察觉到云谦的意图一般。而坐在殿上的苏允视线停在苏梓诺身上,眉心更是拧成个“川”字。毕竟跟云谦相处了五年,他大概知道云谦即将出口的话,是什么了...
“长公主殿下以女子之身创下如此功绩,臣恳请陛下论功行赏,赐封殿下为德信忠义王。”
云谦的话语不疾不徐,但话中的意思,却是让整个殿内都炸开了锅。
女子封王,即便是皇家公主,自从西魏立国以来,这是从未有过的。如此不合祖制的事,竟是从德孝忠义的第一公子口中提出,如何能不教人为之一惊。
但是,当惊讶过后,除了站在苏梓诺身后一些武将依旧激动不平外。朝堂上这些已惯于官场的老油条们细细一想,却又沉静下来。
至于原因,简单又简单不过。
这苏梓诺以长公主身份封王,表面上看似赐予了她无限殊荣,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却又不是这样。
因为,祖宗制度规定,封了名号的王爷,除了会被迁到所属封地外,其手中握着关于朝廷的一切职务,都须交归皇帝,再由皇帝重新选派人员委任。
这样一来,如果苏梓诺封了王,那她就必须前往皇帝敕封的领地,把她手中握着的边关三十万大军的兵权交归皇帝所有。
所以,明里云谦是在为苏梓诺请封,但实际上,他是在用封王的这种方式,将苏梓诺手中握紧的三十万大军,收归朝廷所有,彻底断了她想要以兵权谋反的心思。
毕竟,对于尝过权力滋味的人来说。一个虚有封号贫瘠封地和无甚职权的王爷,跟那三十万重兵相比,孰轻孰重,自然是不言而喻。
在明白了云谦的意图后,许多了然于心的大臣只得感叹,恐怕这朝堂之上除了这位从先皇去后就掌握朝堂的摄政王,便是此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不敢随便动这位长公主手里兵权的心思。
苏允当然明白云谦的意思,但当他的视线看到一脸冷淡的苏梓诺时,不由微微垂了垂眼睑。
先皇子息薄,再加上后宫女人间互相争斗。直到他继位时,整个皇宫除了他这个皇子外,就只剩下几位公主。而他这位长姐,与他皆为先皇后所生。便是她早早就去了军营,但关系之厚自不用明说。
他从边关传来的消息中知道,这位长姐虽不是长袖善舞,但治军有方便是比之男子也不输半分。她对军队倾注的心血之多,他只听闻便也知道。
就算是知道她没有反意,但如果当真要把兵权从她手里夺走,恐怕,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是以,苏允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只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苏梓诺。如果她当真厉声反对,他再从旁帮上一把,暂时让云谦动不了她的兵权的主意。
“德信长公主,对于摄政所提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允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在知道皇帝虽没表明态度,但心里已偏向苏梓诺这方后,每个人都抱着不同的心思观望着这场文臣与武将的战争。
而对于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苏梓诺则是恍若未觉,只向前抱手躬身行了一礼,淡然道:
“摄政王所提之事,本宫只觉得与祖制不合。”
呼...
在说完这句后,苏梓诺脸上无甚表情,云谦脸上笑意盈盈。但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一场唇枪舌战的苗头般,只差没有支着脖子摇旗呐喊来助威。
温润如玉的俊脸上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弧度,云谦唇口开合正欲说话,一字都还未出口,就被苏梓诺的声音掐断。
“不过,若论功绩,本宫自认能胜德信忠义这四字。所以,并无理由反对摄政王所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