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民。况且,我希望你能够过上富裕高贵的生活,我没有理由让你跟着我受苦受穷。”
藤铃:“不要说了,什么也不要说了!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媳妇,我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虎生抱紧藤铃,抿着双唇,迷茫的看着前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涌出眼眶。
***
不好的消息很快就来了。藤铃的父亲派了兵差来到虎生家里,带来了一份感谢信和十金酬谢,要把藤铃接走。当天已经时候不早,差兵命虎生家人和藤铃准备一下,次日动身。为防止意外发生,入夜之后,差兵把虎生家看守了起来。
虎生一家人陷入了生离死别的巨大痛苦之中。
父母一次次抱着藤铃老泪纵横。从巴掌大的一个孩子,辛辛苦苦抓养大了,早已视作自己的亲骨肉。如今出落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姑娘,却要眼睁睁看着被别人带走,而且今后会天各一方难能见面,能不令人伤心欲绝吗?
虎生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不知偷偷哭过多少次,眼睛早已变成了两只桃子,脸上的胡茬似乎在半日之间长了许多。
藤铃一次次陪着父母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了。尤其是,每看一眼虎生,看到他那伤心憔悴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心酸,转过身去悄悄地抹眼泪。
她已经多次找差兵说了,自己死也不会走的,希望差兵回去给所谓的“父亲”说清楚。可是,差兵们根本不听她多说,只是一味催促她做好准备,而且对她看守的更严了。藤铃到现在才明白,当初虎生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看来,自己已经逃不出这帮差兵的手掌了。
可是,就这样走吗?不走又能如何?难道真的去死吗?死了又能怎么样呢?况且,“死”是一个可怕的字眼!
一次次流泪,一次次苦思冥想,藤铃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不能就这样离开这个家、离开虎生。即便不能长久做虎生的媳妇,起码也要做一天,哪怕一夜也行,她要给虎生完整的幸福,她要得到自己完整的爱情。
深夜了,一家人又抱头痛哭一场,各自回屋睡觉,可是,谁又能睡得着呢?
藤铃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用唾沫打湿窗户纸取了个窟窿,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她看到院子里的兵士都已撤回偏房休息去了,四处都很安静,于是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出来,走到虎生的窗外。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看见,便轻轻地敲了敲窗棂。
此刻,虎生躺在床上,刚刚闷声痛哭了一场,正在那里睁着眼睛发呆,突然听到有人敲打窗户的声音,警觉的问道:“谁?”只听外面传来一声轻柔的回答:“虎生哥,是我,开开门!”虎生大喜过望,一咕噜翻起来,轻轻打开门,藤铃侧身溜了进去,反手插好门。
来不及说话,两个人已经抱在一起。虎生哽咽着说:“好妹妹,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碰不着你了!”
藤铃哽咽着说:“虎生哥,不管以后怎样,今天晚上我要做你的媳妇,我们现在就成亲!”
“好妹妹……”,呼声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藤铃,双唇带着咸热的泪水,吻在藤铃的脖颈、脸上和同样湿热的双唇,彼此的气息,在这暗黑的小屋里丝丝缠绵。
不知什么时候,虎生已经把藤铃轻轻地抱在了床上。此刻,所有的痛苦和悲伤早已被激情淹没,粗重地呼吸和蚀骨的呻咛,汇合成美妙动听的小夜曲。在急切地纠缠和摸索中,终于听到藤铃那一声痛并快乐的轻声叫喊,那是虎生有生以来听到都最美妙的音乐。
伴着泪水,伴着激情和狂热,伴着隐隐的酸楚和疼痛,他们一次次深吻,一次次撞击,一次次颤栗,一次次来到那快乐的巅峰,仿佛要彼此融化了对方。
时光啊,请你慢点走,黑夜啊,你能不能再漫长一些,让这一对苦命的恋人再多一次拥抱,再多一些相依相偎的甜蜜。
可是,无情的曙光还是很快爬进了门窗。不得不要分开了,藤铃的眼里又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虎生呆呆的看着窗外。
藤铃嘶哑着嗓音说:“虎生哥,给我你的短刀。”
虎生问:“你要干什么?”
藤铃:“留下一缕我的头发吧,从此我就是你的结发妻子,以后你娶了媳妇千万不要忘了我!”
虎生突然抱着头,压抑的哭出声来,藤铃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抱住虎生哭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
次日,一家人抱头痛哭,久久不愿分开。差兵们催的不耐烦了,过来要强行拉走藤铃,藤铃一甩手抹掉眼泪,后退几步,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又用迷离的双眼看着虎生,心如刀割。她忽然一扭头,向马车走去,捂着嘴呜咽的哭泣,泪水一路洒落。
马车很快驶出村庄,虎生发疯般的追了出去,嘶哑的呼喊着藤铃的名字,可是马车和一队人马很快渐行渐远,只留下一路飞尘,虎生颓然坐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此刻,藤铃早已哭昏在车里了。
***
美好的岁月,刻骨的爱情,心碎的离别,牵肠挂肚的人啊,就这样,尘封在十多年的记忆中。藤铃原以为已经忘记了这一切,可是今天,一个楚国来的年轻人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才知道思念的潮水一直在心中暗暗涌动。
这天晚上,藤铃做了一个梦,确切的说是一场春梦。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似乎是虎生,又似乎是范蠡,带给她溺亡般的幸福和颤栗。梦醒之后,她感到浑身无力,又突然产生一种不安和羞耻感。她想起了允常,那个本可以带给她快乐和幸福的人,此刻不知抱着谁的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