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邀贴下的很早,罗枫寒胸有成竹,也不耽搁,换了衣裳坐着车来到府邸。梁少安在花园凉亭中备了佳茗清汤,只等贵客。
见面寒暄几句,话题自然而然的扯到了昨天的桃色新闻之上。和大部分高层人物一样,梁少安并不关心兴平公主花落谁家,他更看重宝藏传闻的真假性。是真,该怎么办?是假,假消息又是谁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表兄,依你之见,宝藏一说有几分真假?”宝藏即便是有,地点也在东寰岛。与欲带领大队人马移民的罗枫寒,关系更为密切。
罗枫寒微微一笑,端起碧青茶盏抿了抿,放下道:“传闻之所以是传闻,正是因它真假难辨。你我猜测皆不算数。是真是假,该问东寰王才是。”
梁少安不是傻子,自然也多方打探过。事情来得突然,还没有机会正面与东寰王交谈,只来得及通过驿馆侍者试探一二。驿馆传来的消息则是:东寰王室确有过关于宝藏的传说,然这是几代之前的事了。具体情形谁也不知道。若真有详情,想必也只在历代东寰王口中相传。外人难辨真假。
正是这虚虚实实的消息,弄得梁少安疑虑更深:“……我也曾问过驿馆中人,他们说,东寰王听到宝藏传闻后脸色顿时大变,厉声否认。”
“厉声否认?”罗枫寒眉宇微蹙,“看着不大对劲啊——”
梁少安苦笑:“谁说不是呢。怒气冲冲,厉声高喝。里里外外侍从听见的多了。想必不独是我,其它人马的探子也都知道了。气的这么凶,真假一说反倒更为扑朔迷离。”
罗枫寒举杯饮茶,遮住了半边脸。心里差点笑岔气。东寰王为什么大发雷霆,喜怒外泄。自然是有人及时给他出了主意。给这原本虚无缥缈的宝藏传闻添上四分真实感。能在祀地驿馆中如此迅捷快速的行事,又将痕迹扫的羚羊挂角、踪迹难觅。除却城主夫人苏离,不做他人想。
这个人情是苏离卖给他的。可惜了梁少安。娶个能干的妻子却收服不了心,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表兄。”梁少安唤他,“去东寰的人马,只怕又要壮大了。”
罗枫寒笑道:“时势运转。非人力所及。只能说我运气好吧。”
宝藏传闻一出,好些对东寰岛原本不感兴趣的人家,此回怕是也要抽派些人马跟着,能分一杯羹就分一杯。不能的话,看看热闹也无所谓。一家派出的人少,数家联合起来人数就可观了。苏离安排在驿馆的内探,应该也是用的这个理由侧面说服东寰王、在宝藏传闻上的合作态度。
对于鄢都来说。好处就更大了。这些小股散队一旦上了岛,其最后自有大队势力来消化。苏离只管下套,从不担心后续。吃不吃的进,消化不消化的了?倘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到,罗枫寒也不是罗枫寒了。
面对苏离对他的信心,罗枫寒内心有几分微妙。这可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妻子对他揣摩的这么用心,这么精准,这事情……看看吧。对面就坐着她的丈夫。还云里雾里的糊涂着呢!
他止不住又想叹气。作为一地城主,梁少安也算是有几分手腕的明白人物。怎么轮到家事上就糊涂了呢?女人嫁了你,和你生了孩子。难道就一心向着你。永不改变了?就算这世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人这样,你能保证你碰见的就不是那万分之一?
他就从不敢做此设想。运气固然重要,然缜密的思维,滴水不漏的作风,不看轻任何一个小人物的行事风格。才是鄢都能在风雨飘摇中走到今天的秘诀。也许,真的是逆境出英杰。梁少安终究出身太好,就是少年丧父也到底还有个能干的母亲帮着顶住了半边天,以嫡长子身份继任城主之位邪恶之手全文阅读。哪里知道孤立无援、步步艰险是什么滋味?
侍女将冷茶换掉,重新上过一壶新茶,滚热的茶水流进胃腹。化作蒸腾汗水挥散出表皮,带走体内的燥热。
“表兄,我有一事,甚为烦恼。”梁少安接过侍女送上的凉巾,拭去额角的薄汗。开口请求。
正戏来了。罗枫寒将擦拭完的凉巾丢给侍女,打开折扇轻摇:“表弟。你我之间还用客气什么,有话只管说。”
梁少安道:“少菲眼看着一年年大了,婚事我是操碎了心。她那个脾气,你也知道。实在不是世家主母的料子。我想着,还不如给说个家事低些的。日子过的简单些。这要将她嫁给别人,我又不放心。表兄手下年轻有为之士甚多,不知可能帮我一二?”
罗枫寒轻垂眼帘:“表弟可有看中的人选?”
果不其然,梁少安也对东寰宝藏一事动了心。这个时候将梁少菲嫁给鄢都,派遣上岛的人马就有了名头,可以借用陪嫁一说。
梁少安沉吟道:“宁湛将军今到而立之年了吧。可是尚未续弦?”
什么!罗枫寒霎时睁大了眼睛。梁少安看上的居然是宁湛!
不行,绝对不行!梁少菲性格不成熟,白陌尘沉稳缜密,尚可包容她。换成宁湛,绝对是一场灾难。
罗枫寒沉了脸:“表弟,少菲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宁湛是武将,家事不宁,如何安心冲锋陷阵?宁湛的妻子,必得是贤良淑德,温文恭简之女。少菲与他,不合适。”
梁少安面色大变。居然,被嫌弃了。
罗枫寒笑而不语。虽然不知道苏离是怎么办到的。但很显然,现在是梁少安急着嫁妹。女方着急,男方自然就可坐地起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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