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苏雷叹了口气。这是今晚第二声甩门了。一个两个的至于吗?春天还有一个月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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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两方人马在差不多的时候退房上路。何雁神清气爽的推门而出。苏雷的脸色不怎么好,一看就是晚上没休息好的。何雁看见就笑。等到白陌尘出来,她笑的更厉害了。
白陌尘眼眶发黑,容色憔悴。便是笑容再温润也掩不住那周身的疲惫之气。
“我说,你这是得手了累的呢,还是没得手熬的?”何雁几乎笑翻过去,放肆的开着玩笑。
白陌尘苦笑着对她拱手:“何将军就放过白某一马如何?”
何雁又是笑。
随从们已将行囊马车整装好,在院外等候。罗中也驾着那辆青油布的马车,等在另一边。
白陌尘的房间里姗姗走出一位女子。
何雁立刻瞪大了眼睛。
该女子穿着一身臃肿的冬装。毛皮斗篷从头裹到脚,看上去好似一个椭圆形的大毛球。脖子里裹着双层狐皮围脖,脸上带着厚厚的兔毛防寒面罩,额上的貂绒暖帽一直盖到眼睛处。最外面罩着一层斗篷的风帽。
“这……”何雁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一个大毛球?
该毛球的动作很灵活低调术士。飞快的登上自家的马车,刚一上车,就迫不及待的放下厚实的车帘。将呼啸的北风严严的挡在外面。
“这就是你看上的姑娘?”何雁惊愕的自语。昨晚听着声音倒是有几分味道。这一见面还真是反差巨大。
白陌尘很不好意思的与他们拱手道别:“她怕冷,脸皮也薄。二位将军见谅。”
苏雷对别人的女人不感兴趣。别说像个毛球,就是真是个毛球。又关他何事。遂不在意的拱手道别:“就此别过,白兄一路走好。”
何雁感慨了两声白陌尘的品味。也道了声别。双方各自开路,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个时辰后,青油布马车出了祀地,进入祝地领土。殷如行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摘掉满头满脸的毛绒绒:“总算分开了。”大毛斗篷一脱,满额头细密的汗珠子。
白陌尘递过一杯茶:“早就可以脱掉了,是你自己太紧张。”
殷如行擦掉头上的汗珠。抿了一口茶水:“话不能这么说,还是小心一点好。万一他有什么事又跑回来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点没错。”
白陌尘看着她那劫后余生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记得阿湛说过,你有一股子冲劲。真该让他来看……”突然,他福至心灵:“你很害怕被找回去?”
因为非常非常害怕,所以才会非常非常小心。
殷如行脸色白了一下,握紧手中温热的杯盏:“我做过很多噩梦。梦见没有从冯胖子那里逃出来,梦见被困在祉城城主府,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也梦见过还在苏家的情形。每当我从这些梦中醒来。都会有很庆幸的感觉。幸好,那只是梦。”
白陌尘想到了昨晚阴郁沉闷的苏雷:“和他在一起,是噩梦?”心里有些同情起某人来。
“也……不算是。”殷如行犹豫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以求描述的更贴切:“不是和他在一起是噩梦。而是在苏府时是噩梦。无论是江城还是祺城。无论他在不在身边。只要走进那座府邸,就仿若身陷噩梦。”她又补充解释,“离开江城的路上,还有在军中的那些日子。我纵然梦到了,也没有恐惧的感觉。”
“恐惧?”白陌尘玩味着,“你用了一个很惊悚的字眼。那是苏雷的家,你居然会感到恐惧。”
“这就是我和他根本是两路人的原因。”殷如行淡淡的说道。
“那么,我能问问吗?”白陌尘想了想,严肃的道:“对于你新要去的地方,你有没有恐惧,或者噩梦的感觉?”
殷如行笑了,笑中带着轻微的自嘲:“从来到天元之州起,我就一直伴随着恐惧。”
白陌尘立时想到了她的来历,歉意的抱歉:“对不起。”
“没什么。”殷如行依旧神情淡淡,“有人曾经告诉我,恐惧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大。无法掌控周遭事物而引起的。消除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面对它,了解它,控制或者征服它。”
白陌尘静默片刻:“这个观点我也赞同。假设你是按照这个理论去做的,未尝没有不再恐惧苏家的一天。”
“那个啊,不一样。”殷如行笑了笑,“我其实并不怕苏晨、也不怕柳氏、更不惧怕苏家的哪一位。我怕的,是那一种环境。那种能渐渐吞噬掉人性的环境。不说这个!”她甩了甩脑袋,“话题太沉闷,换一个。说说我们的目的地吧,要把我送去哪儿,我的任务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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