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带她去大街逛逛。她来天元之州后,就没正正经经逛过大街。苏雷大方的同意,有时是自己有空带着她去。有时是安排了丫鬟和小厮护卫跟着。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殷如行带着面纱,几乎将江城的每一条街道都走遍。郊外每一个方向的乡间都赏玩过。两人之间的相处也由一开始的生涩尴尬转为了自在随意。苏雷觉着,扣除相貌上的别扭,殷如行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
这类融洽在其他人眼中就不一样了。
苏晨接到的汇报是:相处甚欢。又听说是从教学骑马时关系得到明显进展的,顿时觉得某些安排还是比较物有所值。
苏雷对哥哥的询问哭笑不得:“大哥,你弄错了,就是普通聊天而已。我没那个意思。”
苏晨半个字都不信。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好普通聊天的?不是有男女之事就是有利益相关。家里的奴婢自然没什么利益好谈,那就显而易见是男女之事了。认定了二弟死不承认只是嘴硬。
这种美丽的误会并不能怪苏雷。苏晨的判断其实是正确的。殷如行的确是为了利益。只是满府上下没人会以为如此,即便是柳氏等女眷也认为,殷如行就算是为了利益,最终的目的也是发展为男女之事。其结果是一样的。
于是苏雷在不知不觉间发现,阖府上下竟人人都认为如儿姑娘和他有暧昧关系,迟早会是妾室。心头不由警惕,一连几天都冷落了殷如行。
这种反复无常的冷暖早在殷如行的预料之内。
她不急不慌,按部就班。少了苏雷安排的人手,她不再出府。每日上学去持思堂读书,下午回默思居书房。或看书或习字。下晚时分去马场骑马。得闲了去小厨房学两招手艺,日子过的宠辱不惊。
名义上,她是总管书房的大丫鬟。实际上苏雷在西院书房见客时,大多还是由身边的小厮绿枫来伺候。原因很窘迫。问题出在她的容貌上。她也试着给访客端茶送水,结果人家一见她的脸就傻眼了。随后便是受宠若惊,动作僵硬。眼珠子不敢乱动一下。都以为是苏雷安排了红袖添香的内眷给他们上茶,这在礼节上可就大发了。
一来二去,苏雷发现了问题所在。殷如行的容貌,书房伺候的特殊性两者一结合。没人信他们是清白的。就算知道他们目前清白,也不认为他们会继续清白下去。苏雷为了减少麻烦,在来访客的时候,就不让殷如行出来伺候了。
殷如行也志不在此。她发现了另一项问题。
目前为止,文字她学的差不多了,天元的风俗大致了解,厨艺基础掌握,至少出去后饿不死自己。骑马也没有了问题。那么除了最重要的自由身份,剩下的就是对地理地形的了解、对简单草药知识的了解,以及足够自保的武艺。
最后一项是老大难暂且不论。她在大书房翻出几本山川地理志,决定边读边抄录。如果能找到地图复制一份就更好了。
说到地图,她想起一事,取出几张画了简单线条的纸片。感谢九年制义务教育开展的地理课,她凭着现今的强悍记忆,零零碎碎的画了一些城市街道图。
取出一片白布,半个干馒头和一支木炭笔。她大致的计算着比例,将纸张铺陈拼好,对照这那些线条在白布上绘制起最原始的地图。
地图的绘制并不容易,一来她没有正确的标尺和计量单位。对街道的走向和距离只能大致推论。二来只有刻意建造的皇城,才会条条街道横平竖直、南北对称。江城显然不是。整体整合起来就有很多误差。这些都是难点。
如果能登高俯览全城记录一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