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热了吃,直接就放到了冰箱,去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傻子现在在公安局里,应该是有被子,又有吃的吧,至少不会受冻……
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不过,也不能一直在公安局那边呆着,他会被送到哪里去呢?
半夜被敲门声被吵醒,宁好呆坐在床上仔细听了一会,才发现真的是有人在敲她家的门。
她开了卧室的灯去看防盗门的猫眼,楼道的感应灯已经过了时长,黑乎乎地只看见一个人影,头发就脏得和杂草堆一样。
那人似有感觉地抬起头来,黑乎乎的脸上更加分明地看见了反差明显的眼白。
宁好吓得倒退一步。
定了定神才想起来,那人穿的好像是她的那件羽绒衣?
她谨慎地把门打开了一点细缝,确定来人的身份,“傻子?”
那个黑乎乎半夜摸到别人门口,把主人家吓了一跳的黑影居然还敢不满,“阿植不叫傻子。”
不过好歹也确定了身份。
宁好开了门示意他进来,关门时也顺手开了客厅的灯,才看见那傻子头发上沾满了草屑和枯枝,脸上也带着数个小伤口,就连羽绒衣上也沾满了泥。
“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被公安带走了吗?是从哪里跑回来的?”
傻子没理她一连串的问题,很是委屈地摸了摸肚子,拿包了一泡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她,“阿植饿,吃饭饭。”
这傻子不会是专门为了吃饭才跑回来的吧?
宁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想要跟着她一起坐下的人一脚踹到了地上,“脏兮兮的,不要坐上来。”
傻子看了眼她,倒是乖乖地坐到了地上,因为高度差也只能仰视,“饿,饭饭,阿植饿,要饭饭。”
宁好避开他的视线,“回答了问题才有饭。”
“说,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自己跑回来的?”
问题重复了三遍那傻子才听懂,举着手和她比划,“老爷爷,赶阿植走,公园,饿,阿植,回来。”
宁好凭着只言片语和不停的比划好歹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隔壁的罗叔没找来公安,干脆就把傻子带到了远的公园里扔着,结果这傻子呆着就饿了,一路找回来找她要饭吃。
“你居然还记得路,自己一路都能摸回来。”宁好颇有点惊讶,看那傻子在说完之后就不断重复着低头摸肚子,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动作,终于妥协了,“行了,给你做饭,你就在这等着。”
她进厨房把晚饭一筷子没动的饭菜都热了,自己懒得再吃,直接都端出来摆在了茶几上,让傻子就地坐着吃。
结果两人的饭菜他照样吃得一干二净。
“原来我平时都在虐待你,克扣你的伙食吗?”宁好边嘀咕着,边伸手去收拾餐具,但那傻子伸手比她还快,动作迅速地就把东西收拾好,起身端到厨房,边还振振有词,“阿植会,阿植来。”
宁好本来就不爱洗碗,冬天手冷碗又油腻时更加厌烦,能有人代劳,还真是一点都不想推迟。
而且代劳的虽然是个傻子,但看那动作还真的有点熟练工的觉悟。
她站在一边看着傻子先把衣袖挽高洗了手,接着就倒了洗洁精洗碗,淋清三遍,确定“我家的盘子能唱歌”后又把碗擦干才放进了碗柜。
看不出来傻子还有这天赋?
傻子很自觉地洗了碗,清理好料理台上的各种痕迹,擦干手之后就笔直地朝着玄关走,似乎是打算下楼了。
“等等。”宁好赶紧叫住他,“你这是打算去哪?”
傻子歪着头反应了一下她的话,“下,睡觉。”
“你还打算下楼去睡觉?明天早上人家发现你说不定就把你丢得更远了。”今天八成就是没想到个傻子能找回来才没有防备。
傻子这次倒是很能理解她的话,“阿植,走回来,吃饭饭。”
他还炫耀似的对宁好抬了抬脚,用求表扬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干了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
他抬脚时宁好才看见他的鞋前掌已经破了口子,脚掌上都粘着黑乎乎的泥,还有着丝丝的血迹。
整个人都这么狼狈,就为了回来吃顿饭。
吃的还是冷饭。
宁好从沙发上站起身,霸气地拎了他的衣领把人拖到了浴室,“走个什么鬼走,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了都!走了被人扔,我才懒得再去找你一次,再大半夜起来给你开门热饭。”
她站在离那傻子近的地方才觉得那傻子比她高了不少,现在还因为领子被她拎着,只能委屈地压低了身高,免得她手举得累。
看她的视线停在拉着他的领子上,傻子立刻就缩着躲了躲,“脏,不碰。”
宁好顺着他的意思放了手,转身去把淋浴调到合适的温度,“知道脏就好好洗洗,洗不干净我给你好看,马上就把你赶出去。”
她走出浴室打算去找几件她爸留下的衣服,神差鬼使得回了下头,就看见那傻子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后淋下的热水像个小瀑布,蒸腾出一片水汽。
傻子的目光看看水又看看她,站在陌生的环境里,显然是有点害怕,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想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