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献予师父后打道回府,还没到晚膳时间。就先回自己的厢房,经过房前的庭院花坛时,柔荑正在浇水,看见白影回来,放好水瓢,浅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在浇水呢?”
“哦,我闲着也没事,帮公子打扫完房间后,见这小块土地被假山挡着,比较干燥,植物长不好,就想给它浇水。”
的确这块假山呈斜压姿势,背后的土远没有前面的湿润,花开得又小又少。暗暗赞赏她的仔细,觉得自己真是捡对了人,真是好心捡了个大便宜。
“诶?你还把我房间打扫了?”
“是的,略微扫了扫,没碰公子任何东西。”
推门进入,果然整洁干净,地上纤尘不染,被子整整齐齐叠在床上。转了一圈并无不妥,就出门了。可想到先前乱七八糟的狗窝样子,不禁羞得脸上泛红。
“呃……下次你不用收拾我的房间,交给有小厮们打理就好。”
“嗯……公子,是柔荑做得不好吗?”她紧抿着嘴唇,两眼哀哀,灭了一些光彩,又殷切地恳求,“柔荑只是想为公子做些什么,柔荑不想白受公子的恩惠。”
“既然这样,呃,嗯……平时我也没什么事,除了练功,总不能让你陪我练功吧?”
“也好啊……”
“不好不好,你看着弱不禁风的,万一伤着你了怎么办啊。”让一个弱女子当陪练,他怎么忍心。
他的眼睛是澄明的,他的笑容是暖的,话语也是温柔的。这些年岁,周围的人都是寒言冷语,谁也不曾发一点善心,谁考虑她其实也会受伤。这一点点的关切,已经让她受用到几乎热泪盈眶。对上他真诚的视线,心突突地跳动,赶紧别开眼。这时,府里的小丫头来唤他们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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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白影回了房,见床就一倒,不小心压到伤口,哎哟一声,蜷了蜷。小窗半开着,风撩着窗纱一朵一朵卷起小浪花。外面传来蛐蛐儿的叫声,起一阵歇一阵。从衣襟里轻轻摸出一块锦帕,绣着几朵蜿蜒的芙蓉花,弯曲的针脚洁白,干净,隐隐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贴在胸口,脑海中回放着白天的画面,嘴角微微一提,柔软得如同半化的雪。
“仲秋过后还有武状元的考试,最晚,你应该能在春节前知道自己的夫婿。”
脑海里冷不丁传来王帝的声音。心情莫名变得糟糕,眼中的神采黯淡了几分。
小公主那么快就要嫁人了吗?武状元会成为驸马吗?他为什么会感到不快,心里好像堵得慌,又说不出确切的感受。武试,他本来就要参加,再说,去试试未来驸马的身手也好,配不上匿言的在他这里都要刷下来……兴许他能成为状元也说不定……
夜里,有些失眠,几经辗转才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那天之后,白影练功更加刻苦,武功路数滚瓜烂熟,功力蒸蒸日上,乐得唐威眉开眼笑合不拢嘴,屡次向王帝夸耀说自己收了个状元之才,一等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