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刘氏的嘴瞬间像山洪爆发的出口,源源不断喷着热势,黎婉蹙着眉头,虚抬着手臂,抬高嗓音道,“娘,您慢些说,我听着呢。”
刘氏缓了两口气,缓缓道,“你二弟妹当家后不将我放在眼里不说,我与你爹抱怨两句,他还说我的不是,以往纵使我做得不对你爹从来都好言好语,你二弟三弟也是个没良心的,想我辛辛苦苦将他们拉扯大,娶了媳妇忘了娘……”
黎婉打断她的话,“娘,您开门见山说,二弟妹做什么惹着您了?”
方淑性子贤淑,哪会像刘氏说的那般不堪?黎城黎威能和刘氏斗气是知晓她的性子,刘氏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搭理她,刘氏便会忐忑好一会儿,方淑自幼读女则女戒,忤逆长辈的事万万做不出来,端详刘氏眉宇间的怒气,黎婉叹了口气,“娘,前些日子,有人与我说二弟妹进门后,黎府蒸蒸日上,名声好了许多,以后三弟说亲更容易了……”
被刘晋元的事情拖累,黎忠卿升了官职,阿谀奉承的人不少可仍有些人家看不起黎府,方淑进门后,性子沉稳,处事妥当,参加宴会也是给黎府攒足了名声,头上定着着方家的名头,一举一动皆是黎府主母的风范,京中夫人多,看在眼里,自然愿意和黎府打交道。
“府里的吃穿用度以往皆有我管着,她掌家后,竟说我和你爹的院子开销大,妄图查账,你说说,儿媳查婆婆的账,是不是大不敬?”刘氏说起这件事还愤愤然,本整日闲得胸闷,方淑还给她找气受。
整日在家,吃穿不愁,没有账册翻,她犹豫着买一两个铺子,学黎婉赚点银子,银子握在自己手里才稳妥,她都差人打听好了铺子准备给银子了,奈何她手头银子不够,命管家拿银子来,管家支支吾吾拖延不给,禀明了方淑,方淑会做人,不给直接说句痛快话便是,提醒她别被外边的人骗是什么意思?
刘氏来了气,因着铺子她吃过一次亏了,哪还能再吃亏,方淑分明是嫌弃她笨,刘氏不死心,想出一个法子来,黎城成亲后,一家人仍在一起吃饭,刘氏院子里有厨房,故而,到了用膳时间推托身子不舒服,随后,问小厨房要人参燕窝,厨房拿不出来寻管家拿钱买,她手里的银子还不够,只怪当时得知方淑进门的时候没有将府里的银子留些下来,如此,买铺子哪用得着向方淑要银子。
黎婉无奈,问道,“真的只是因为小事?娘,你若不说实话,我差紫兰去黎府请二弟妹来一趟……”
黎婉目不转睛地望着刘氏,刘氏头皮发麻,讪讪道,“我想买一两个铺子,你铺子的生意好,我想学你卖些稀罕物件,到你三弟说亲的时候,也有拿得出手的聘礼。”
这里边有一半的实话,黎城成亲嫁妆丰厚,黎府所剩的家底不多,眼看黎威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总不能叫黎威委屈。
“你问二弟妹要银子了?”
刘氏不喜黎婉的语气,“我难道做错了?以往我管着家未曾私拿一文,今时买铺子,不问她要我哪儿有银子,谁知,你二弟妹冷嘲热讽一番,咬着不松口。”黎府之前的管家也是个小人,换人当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了。
黎婉头疼道,“你可看好铺子了?”
刘氏点了点头,上次是那人想与她一起开铺子,这次她一个人出银子,铺子的地段好,买下来两三年就回本了,不吃亏。
“娘,上次您买铺子差点被人骗,这次可问清楚了?”依着方淑的性子,黎婉觉着刘氏会错意了,刘氏上当受骗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方淑也该听到些风声,这次不过是善意提醒她罢了。
“你帮我还是外人?总之这件事是她做得不对,你爹你二弟三弟护着她便罢了,你竟然也……”其实隔日方淑就把买铺子的银子给刘氏了,刘氏心底不痛快,一家人一起用膳的时候挖苦了方淑两句,方家书香世家又如何,论起来,见着黎忠卿还要给他见礼。
黎忠卿当即瞪了她一眼,黎城黎威也同样不满地看着她,刘氏心里难受,摔碗就走了,黎威怪她丢了脸,黎城怪她欺负他媳妇,总之,她在黎府愈发不受待见了。
“娘,你平日没事多出去走走,三弟到了说亲的年纪,多打听打听好人家的姑娘,别整日闲在家。”刘氏操劳了一生,空下来难免没事找事,黎婉叫紫兰进屋,“你将我搁银票的盒子拿来。”
铺子收益好,黎婉盒子里装了不少银票,取了五千两递给刘氏,“遇着事多想想二弟妹好的地方,二弟不善言辞,心里对您和爹却孝顺得很,二弟妹真做得不对,二弟不会纵着她。”
刘氏心底不痛快,手里握着黎婉给的银票,神色稍霁,总归还是有人记着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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