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拉了下来,嘴角却还噙着笑,“这样啊,那他还敢收我的银子?”
听戏给钱是占位子,喝茶的钱,并非林氏说的那样,黎婉笑笑,没说话。
片刻,林氏的话又扯回刘晋元身上,“晋元的事侯爷帮不上忙?”
黎婉摇摇头,“爹在朝为官说的话都比侯爷还管用,侯爷有爵位,没有实职,不如爹呢,爹都没法子,侯爷能有什么办法?”黎婉当即释然,戏谑的笑了笑,“祖母,朝堂的事交给爹他们吧,我们聊点其他的!”
爹不帮刘晋元定是娘怕牵扯到他的官职,娘多精明的一个人,把爹摘清了将侯爷推出来,可惜了,她不是上辈子没有脑子的黎婉了。
丫鬟递茶时,黎婉笑着接过杯子,随即微微蹙了蹙眉,杯沿有个缺口,伤到嘴唇了怎么办。
她轻轻晃着茶杯,刘氏问她,“你喜欢的玫瑰茶,怎么不喝?”
玫瑰茶是黎婉在家时最爱的花茶了,进了侯府也是她的最爱,黎婉托起杯子闻了闻,淡淡的玫瑰花香弥漫鼻尖,她身心舒展开来,将杯子搁下,说起其他,“这么冷的天,屋里怎不烧地龙?”
侯府前些日子就烧炭了,她手脚凉,稍微冷了夜里就睡不着,不知刘氏如何承受得住,随即又反应过来,刘氏拿银子买宅子,手头紧张,刘家人进京比上一世早了两个月,要打点的地方多,刘氏担心银子不够花吧。
刘氏双手握着茶杯搁在膝盖上,目光灼灼,“你爹一个月的月银就那么多,你二弟三弟要念书,都是花银子的地方,你成亲拿了一大半银子走,再不节省点你二弟成亲都没银子,对了,你去侯府用钱的地方少吧?”
黎婉猜到刘氏要说什么了,上辈子没少说,她微微侧身装作看窗外的景色去了。
黎婉高嫁,黎府给的嫁妆在京里不算多,可对黎府来说算一大半家业了,刘氏小气当然舍不得,是黎忠卿的意思,黎忠卿说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当时给她几本书也有这个因素。
黎忠卿的银子都给刘氏管着,刘氏想昧下些黎婉的嫁妆,黎忠卿强硬,校对了府里的账册,硬是给了黎婉一半,黎婉爱财,自不会手软,为此,刘氏好几天见着她都没有好脸色。
黎府在京郊有田产和庄子,入冬后没有粮食,收入也断了。
黎婉没顺着刘氏说掏银子的话,倒是林氏接过话,问她,“婉儿在京里可有认识的姑娘,你表哥比你大,你都成亲了,他八字还没一撇,要认识,给你表哥张罗张罗!”
外边又下起雪来,不一会儿远处都被白色笼罩,她起身站在窗边,冷风吹进脖子,人冷静不少。
黎婉不说话,屋里气氛又冷了,林氏话锋一转夸赞起黎婉来,“婉儿命真好,侯府要啥有啥,侯爷没有兄弟姐妹,以后侯府就你说了算,可别忘了你爹和你娘生养了你!”
黎婉面上笑笑,心底一片冷漠,上世她心飘飘然,挺直胸脯说不会少了爹娘的好处才会回侯府问管家要银子,今时再想想,难怪侯府人看不起她,她的所作所为够他们鄙视的了。
“外祖母说什么呢,府里侯爷管着,老夫人也不过问,当家的人是侯爷!”和她没有关系,想从她手里拿东西出来,不要肖想了。
两人说着话,全安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一眼,黎婉身子一震,说不出话来。
全安低着头,给她施礼,“夫人,礼物都搬来了,放哪儿?”
黎婉脑子懵了,秦牧隐何时备了礼她怎么不知道?进府后她还拿没带礼的借口和秦牧隐商量回去,他会不会看出了什么来,黎婉咬着唇,神思恍惚。
刘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礼是秦牧隐备的,全安提黎婉是给她长脸,小厮每人抱着一叠盒子,刘氏脸上笑开了花,“先搁那边的圆木桌上吧!”嘴里嗔怪黎婉,“婉儿也是,人回来了就好,带什么礼!”
眼睛落在盒子上却移不开眼了。
小厮们陆续进屋,将礼物放好,给黎婉行了礼才退下。
林氏也走到了桌边,五颜六色的盒子堆满了桌子,与旁边几个陈旧的梨木箱子和麻袋形成了鲜明对比。
黎婉冷着脸,淡漠得很,刘氏看出她的不对劲,站在桌边,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没动。
上次她回来,侯府给她装了许多东西,有绿茵阁的吃食,布匹,燕窝人参,还有金钗首饰,黎婉没有姐妹,金钗首饰可不是给她的,心底对秦牧隐更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