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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准备入关中勤王的李克用率鞑靼、沙陀各部两万多人来到太原时,河东节度使郑从谠拒门不纳。郑从谠知道李克用不是个安份的人,哪敢放他进城,郑从谠在城上俯身答道:“李君父子自先帝朝就屡立奇功,天下共闻,今借路勤王,从谠本当鼎力。但从谠奉诏守此,责任重大,不敢有闪失。请李将军谅从傥苦衷。”
李克用知道这个老家伙不好对付,就进而求其次,再道:“都是为朝廷卖命,克用也知道相公难处,只是克用粮饷不足,望相公看克用薄面,多少给点吧。”郑从谠实在驳不过去,那就给点吧。郑从谠真是阔气,给了李克用一千贯钱,一千斛米。
李克用大怒:“两万大军,军需浩大,这点小虾米打发叫花子的吧!”下令攻城,太原人心惊恐。郑从谠忙派人去向振武节度使契苾通求救,契苾通领突厥吐谷浑各部急驰来救,在晋王岭大败雁门军,李克用大骂:“契苾通狗拿耗子,老子攻城,关你屁事!”只好撤回雁门再做打算。
黄巢虽然再次占领长安,但唐军对起义军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原来归附黄巢的唐朝军阀,多数开始动摇。忠武监军太监杨复光劝原唐忠武军节度使周岌反正朝廷,周岌估算着在黄巢身上投资怕是收不回成本,便决定重新投向唐朝的怀抱。杨复光先命养子杨守亮把黄巢派来的使者全都杀掉,然后起兵。
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五月,杨复光带着三千忠武军来到蔡州(今河南汝南),劝蔡州刺史秦宗权起兵攻邓州,为朝廷建功,日后不怕谋取大富贵?秦宗权大喜,把一万多军队拔给杨复光,杨复光将这支军队分为八都,让偷驴出身的王建、鹿晏弘、韩建等八人为将。然后进攻邓州,邓州守将朱温、何勤等人听说太监要来找他们打仗,大笑来战,结果朱温败的一蹋糊涂,狼狈奔还长安。
朱温虽然打了败仗,但黄巢此时已经被周边的唐军弄的焦头烂额,手下缺兵少将,便极力拉拢朱温。朱温到长安时,黄巢亲自出城洗尘,大加抚慰。然后黄巢调朱温扼守兴平(今陕西兴平),防备退至武功一带的唐军各部。
远在兴元(今陕西汉中)观望形势的李儇对能否战胜黄巢心存疑虑,兴平距长安太近,总觉得不太安全,于六月间南下入成都。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七月,僖宗下诏,改广明二年为中和元年,大赦天下。任兵部侍郎韦昭度为宰相,侍中王铎为义成军节度使,兼京城四面行营都统,太子太保崔安潜为副。
李儇自继位以来,大权就被田令孜抓着不放,他不过是个“精神领袖”,来到成都之后,形势没有丝毫改变。田令孜仗着兄弟陈敬瑄主政西川,更加跋扈。李儇虽然逃到成都,但四方的进贡还是少不了的,田令孜从中吃大头,中饱私囊,而且只赏禁军,不及川军。川军将士对此极为不满,西川黄头军使郭琪指责田令孜:“川军也是朝廷兵马,大人奈何只赏禁军,不及川军?万一将士不服,肘腋变起,天子将何往?请大人一视同仁,这样才能拉拢军心。”
田令孜见这个小小的黄头军使居然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大不满,冷眼问道:“你有什么功劳?说来我听听,说的好,赏你!”郭琪不服气,站起身撕开衣裳,自报军功:“郭某本是山东人,受命守边,与党项、契丹三十余战,出生入死,身上没块好肉。后来出战吐谷浑,敌刃伤我腹,肠出将死,我用针线缝腹再战,请问大人,这功大不大!”
连皇帝都要让田令孜三分,郭琪如此不给他面子,恼羞成怒,便在酒中下毒,逼郭琪喝下。郭琪知道这是毒酒,慑于身边都是田令孜的人,不敢不从。回到家后,郭琪立刻杀掉一个婢女,吸血触毒(残忍!),吐出毒物。郭琪当下就带着本部兵在成都作乱。田令孜忙带着李儇入东城避免,陈敬瑄调兵来灭郭琪。郭琪虽然勇武,但人马太少,不久就被杀败,逃之夭夭。
这场乱事其实是田令孜逼出来的,田令孜上挟天子,下令群臣,自以为是,飞扬专断,与其说李儇做皇帝,不如说李儇做木偶,大权都在田令孜手中。看到朝廷这个混账局面,正直之士莫不痛心,左拾遗孟昭图上书切谏:“天下事,本当与天下人议之。但陛下独谋于北司(田令孜),不及南司(群臣),久长以往,天下平复无期。”
可惜李儇根本没看到这封奏疏,就算看到了,他也得唯田令孜马首是从。田令孜在第一时间看到此疏,大怒,假传诏令,贬孟昭图于嘉州(今四川乐山)司户,半路上派人将孟昭图沉水溺死。文武官员看到田令孜手段如此毒辣,都噎声不言,谁还敢找田令孜的麻烦?孟昭图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长安方面局势比成都更加混乱,唐军各部正在进行试探性的进攻,拓跋思恭和李孝昌进屯东渭桥(今陕西高平南),寻找战机。因为东渭桥是长安北方门户,黄巢感受了很大的威胁,调朱温来对付拓跋思恭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