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银子是吗?”
杨胜冷冷注视着为首的壮汉:“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进去取来。”
杨府外面,周围很快聚起了几十个看热闹的人。
站在旁边的杨武有些意外,连忙走上前去,用手肘碰了碰杨胜的后背,急声低语:“怎么回事?这帮家伙摆明了是用造价的借据骗钱。我儿子的性子我最清楚,在赌坊里输个几两银子必定是真的。但绝对不会狮子大开口找人借出上百两银钱。你为何还要……”
杨胜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站在大门外的三个壮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也不明白。这是大小姐的意思。”
杨胜没有撒谎。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根本用不着跟外面这三个地痞多说什么。只不过,就在他拉过杨武家小子,正准备把三个盛鑫赌坊打手撵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杨秋容的传音入密。
“看看借据上是怎么写的。还有,无论借据上必须赔付的银子数量有多少,一文不差的拿给他们。”
既然大小姐杨秋容插手,杨胜当然要绝对听从。能当上门子的人,思维通常比较活络。虽说不明白杨秋容的真正用意,杨胜却可以多少猜到一些。
很快,一个杨家老仆从内院拿出了五封用红纸包裹的银锭。杨胜阴沉着脸,挥挥手,老仆把银子递给站在外面的壮汉。三个地痞嘻嘻哈哈围拢过来,验看过银锭没有问题,于是,带着无比傲慢的神情,故作得色地朝着杨胜拱了拱手,“嘿嘿嘿嘿”大笑着说:“骠骑将军府上。果然是一诺千金。哈哈哈哈!盛鑫赌坊就欢迎这种愿意付账的客人。”
一个老仆从院子里端来水盆,朝着外面的马路“哗啦”泼洒过去。仿佛是在净街,又好像是在驱赶肮脏恶心的垃圾。
杨胜和杨武快步回到府里。远远的,就看见身穿白色衣裙的杨秋容站在大厅中央。脸上全是淡淡的冷笑。
杨胜拱手弯腰,恭敬地说:“回禀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银子已经给了那些人。”
杨秋容点点头,语调充满轻蔑,声音带有毫不掩饰的杀意:“看清楚了吗?借据上的落款是盛鑫赌坊?”
杨胜点头道:“看清楚了,一字不误。”
杨武在旁边有些发急,连忙插进话来:“大小姐。我家那个小子冒冒失失给府上惹了祸端,这五百两银子就从我今后的薪俸里扣除吧!”
杨秋容以不变的表情和语气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有些人看我们杨家不顺眼,故意想要****来试探虚实。”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对杨武说:“赌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的。你家那个小子穿着打扮看上去就不是有钱人,赌坊即便想要设局构陷,也不会选择穷人下手。若非豪富之家,谁会拿得出五百两纹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弟弟在南疆打了胜仗,朝中有人对此看不顺眼,故意想要试探一二。顺便。留个下马威,给我们杨家作为警告。”
杨武顿时变得愤怒起来,额头上迸起一道道隐约凸起的青筋:“妈的。到底是谁?究竟是谁敢少爷和小姐作对?老子绝对饶不了他!”
杨秋容精致美丽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人家既然发了招,咱们就必须接着。否则,以后欺****来的混蛋还会更多。”
杨胜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又何必拿银子出来给那些家伙?”
杨秋容的目光无比冰冷,言语如同刀子般锐利,只是笑容看起来无比邪恶,就像充满诱惑的美丽魔鬼:“借据上有杨武大叔儿子的落款签名。不要说是区区五百两,就算是五千两。我们也要认下来,拿出银钱付账。否则。就是无言无信。杨家乃是豪门贵族,怎么可以像街头无赖般耍诈?既然输了。也借了钱,那么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即便是欠了一个铜板,也要老老实实还上。”
“当然,这笔账还是要算的。”
说着,杨秋容话锋一转:“盛鑫赌坊不会长脚自己跑掉。传我的话,盯紧****收银子的那三个人。还有,盛鑫赌坊那边也要派人过去时刻守着。最迟明天晚上以前,这件事情必须有个结果。杨家一直低调的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人已经忘了我爹爹当年乃是靠着斩杀戎狄起家。大将军的刀,可以杀敌,也绝对不容侮辱亵渎。胆敢冒犯虎威者,当诛无赦!”
……
一天当中,盛鑫赌坊的生意,通常是下午最好。
这是一幢两层小楼,二层都是包间雅座,专门为出手阔错的客人设置。赌注少于二百两的人,断然不会被邀请上楼。雅间了很是安静,还有免费的香茶奉送。不过,来赌坊玩的客人都是为了赢钱,没人对茶水产生兴趣。
一楼大厅面积宽敞,六张赌桌中间留有可供通行的空间。这也是天下几乎所有赌坊的共同格局,求的就是一个“六六大顺”。至于钱财这种东西,只要运气顺了,就会潮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
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客人,梅老三隐隐有些发慌。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一袭黑袍,质地是普通的棉麻布料,做工也很一般。相貌上没有任何出奇特殊的地方,操着一口楚国官话,字正腔圆。
身为赌坊总管,梅老三平时都呆在楼上,与身份高贵的客人作陪。只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跟班从下面传话过来的时候,这个客人已经赢了三百多两银子。
盛鑫赌坊是楚国京城里有名的大型赌场,每天来往的银子,至少也有几万两之多。区区三百两当然不在话下,也不会引起梅老三注意。不过,这位客人有些特别,按照荷官的说法。他最初下注的赌本,只有一枚铜板。
一枚铜板,就是一文钱。在街上可以买到两个肉包子。或者一碗牛肉汤面。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也是一文钱一串,还有卖力气汉子最喜欢的烧饼。一文钱可以买两个,随便加点汤水对付对付,就是一顿饭。
天下间的银钱兑率都一样。一千个铜板就是一贯,等同于一两纹银。
男子玩的是买大小,也是盛鑫赌坊里最受客人欢迎的项目。规矩很简单,三颗骰子摇出来朝上的点数若是一至九,就是小。若是十至十八,就是大。无论买大买小。只要中了,赔率都是一赔一。
当然,也有三颗骰子同时出现相同点数“豹子”的情况。若是客人下注买中,庄家就必须赔付百倍的注码。不过,这种情况实在罕见,只要是脑子正常的客人,都不会选择在“豹子”栏下注。因此,摇出豹子等同于庄家通杀。
荷官的话,让梅老三听了很是震惊。
这位客人只拿出一枚铜钱作为赌本,前后前后已经赢了三百两银子。其中。没有出现一次豹子,统统都是买大小。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赌客们都有跟风的心理,尤其是在自己手风不顺的情况下。往往会选择跟着运气比较好的人一起下注。摆在年轻男子面前的铜钱从一变二,然后变成了成锭的银子。这种事情当然会惹人注意,也没理由不跟着运气爆棚的人一起发财。
事情很快变得失去了控制,面对众多的下注赌客,荷官只能一一赔付。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光是在这张赌桌丧,盛鑫赌坊已经赔出去上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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