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母亲的死真的不只是一场单纯的车祸,她或许是死于一场看不见的家族斗争中……
而娶她,真的是因为愧疚吗?
就如同他明明知道严子琛对他的恨,却也一路栽培谦让,只是为了弥补心中对于他们这些无辜的人的亏欠吗?
那么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是她主动……他深沉的眸子里是不是还含着她看不见的轻蔑?他为了她而冷落他的旧爱的时候,会不会对她有那么一些的厌烦?觉得她恬不知耻?
杜思雨心里觉得荒芜的瞬间,脑子出现一秒钟的晕眩,两腿发软,堪堪有些站不住脚。
“思雨,你没事吧?”严子琛见她身体摇晃,差点昏倒,连忙扶住她的身体,半抱着她愧疚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林淑珍的女儿,若是知道……我必定更加珍惜你,不做出那些混账的事情,因为……我们才是同病相怜的人……”
是啊,他们才是同病相怜的人,更应该是同仇敌忾的人啊,而她却一次次为了维护严啟政而对他冷言冷语……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有多了解严啟政,了解那个从初见就深藏不露的人……
她突然觉得可笑,自己一直以为通往幸福的婚姻,迈进家的港湾的脚步,背后竟然是这样一场闹剧。
想到以前严啟政说过,他很久以前见过她,在她身后默默看了她一年。他说她单纯阳光适合当她的妻子。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弥补对于林淑珍这个死去的无辜路人的亏欠?
他说他羞辱她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只是因为妒忌。却是硬生生把她从严子琛手中夺走,到底是真的在妒忌
,还是对于自己心爱女人‘惨死’的一场报复?
杜思雨此刻才体会到别人所说的心乱如麻,甚至更甚,心乱到就好似一锅沸腾的粥,四溅之处,钻心的疼……
她捏紧手指,恢复心神,努力站好脚步,缓慢而坚定的推开严子琛的胸膛,摇头说:“我没事……”
严子琛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湛黑的眸子带着几丝怜惜,几丝怜悯:“思雨,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该带你过来,不该跟你说我听说过林淑珍……”
他一番好意的劝解,却让杜思雨情绪失控的吼道:“你不带我来,我就不会知道吗?!你不带我来,我就不知道他是害死我母亲的人吗?!”
却被严子琛一把捂住嘴,他看向门外守着他们怕他们乱翻档案,却只是在玩手机的管理员,在杜思雨耳边小声说道:“思雨,心里再恨,都得忍着,有什么苦你对我说,我不会害你,但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不然……”
他说的不然有好几个意思,是怕严啟政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些真相,会对她有所防备,还是别的什么。
杜思雨此刻没有精力去想,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像是被人给抽光,她靠在面前男人的胸膛里,抽噎着说:“子琛,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想简单的生活,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
看着她原本纯净的眸子夹着痛楚与挣扎,严子琛明亮的眸子有丝晦暗一闪而过,他抱紧杜思雨的身体,安慰着说:“思雨,别怕,你还有我。”
从警察局出来,杜思雨还有些失魂落魄,任由严子琛牵着她的手,直到坐回车里,严子琛才看着她,有些复杂的神色:“思雨,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才要把你娶回家,让我体会到失去爱人的痛苦。但是今天我才知他可能是想弥补对你母亲的亏欠,就像弥补对我的亏欠一般……我对他恨,是因为他害死了我的父亲,可是你母亲的事情却是个意外……如果你回去之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我相信他还是会对你好的……”
“这样的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杜思雨神情漠然的望着窗外,怔怔的说。
严子琛看见她眼底的灰暗神色,追问了句:“那你是想离婚吗?”
杜思雨没有回话,低垂的眸子里猜不透真实意愿。
严子琛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她的头,叹口气:“思雨,别多想,你若是还想跟他在一起,就把今天知道的事情全部忘掉。若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你跟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离婚。”
可杜思雨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给他回复。头靠在椅子上,清秀的眉目中带着看破一切的寡淡。
严子琛知道,那是她对生活产生了灰心的念头。
他心里有痛,却还是强忍着拥她入怀里的冲动,启动车子,微凉的语气:“你要去哪?我送你。”
杜思雨说是公司,严子琛也没多问。
下车后,严子琛说是要见客户开车走了,杜思雨看见他的白色车子驶进车流里,直到再也看不清的时候,她才回到路边去拦车。
凭着记忆报出那会在档案袋里看见的地址。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杜思雨付了车费下车。
问了路人打听到具体地址后,杜思雨朝里边走过去。
不知道那人是住在哪一栋哪一层,杜思雨看了眼,小区里有几位年长的老人在太阳底下边晒太阳边下棋。
杜思雨走过去,礼貌的打招呼之后才开口问:“请问你们知道王钢的家住在哪里吗?”
沉浸在象棋世界里的几人猛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众人皆抬头看她,有人接话:“你说哪个王钢?院子里有两个人都叫这个名。”
“不对,是三个,还有一个不是搬走了吗?”有人立刻反驳说。
“以前出过事的那个……”杜思雨话说的很隐晦,怕这里面有王钢的家人,不敢说坐过牢这个词语。
“哦,你说那小子啊!”那个反驳的人接话,然后抬头看了杜思雨一眼,“你找他做什么事啊?人家现在发达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呢?”
“没住这里了吗?”杜思雨并不吃惊,档案登记的是六年前的地址,搬家迁徙在一个城市中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啊,人家现在是公司大老板了!”有人笑着说。
看她一脸懵懂的模样,有人叹气说:“别人从号子里出来都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可这小子好啊,闹出人命来也没坐几年牢就被放出来,而且还做起了生意,一路风风火火,简直是一辈子的霉运到落在监狱里去了。现在人家正鸿运当头呢!”
“什么鸿运当头啊!”有人小声的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王钢那事有蹊跷,明摆着是做了替罪羊,替他人做嫁衣,出来之后必定是要好好报答的啊……”
杜思雨脑子被替罪羊三个字给震懵了,她六年前就记得王钢的名字,一直以为他是做错事的人,好在坏有坏报,让他受到了法律的
制裁。却没有想到平日遵从为铁规如山的法律,在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眼里也不过是用钱就能摆平的白条。
杜思雨的人生观彻底被颠覆。害死自己母亲的真正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
从小区里走出来,杜思雨还是有些浑浑噩噩,在路边站了一会才平复下心中的繁芜的心绪。
杜思雨走后,小区里又恢复了热闹,只是谈论的话题已经改变。
“死老头子,你说王钢做生意发了大财也不怕他半夜来找你要钱!”一人笑着说道。
另一个人没好气的说:“一只脚踩进坟墓里的人了,我怕什么?大不了等我死了真的去看看王钢是不是在阴曹地府里做生意呢!”
还有人好奇的说:“哎,你说先前来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我们跟这女的说王钢受到有钱人庇护混的好啊?那小子不是刚出监狱就被车撞死了吗?”
“管这么多做什么!有钱拿就行了!”有人瞪了他一眼。
那人还在感叹:“不过王钢以前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确实不像会撞死人还逃逸的人啊,大家都在传当年他可能收了别人好处替人消灾,只以为出狱后就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有想到居然半天好日子没有享受到,刚出监狱就嘎嘣死了,大家都在揣测估计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哎呀,死老头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有人谨慎的提醒。
“对,下棋,下棋。”众人附和。
严子琛正陪生意上的伙伴在俱乐部消遣,手机铃声响了,看见是沈若溪的来电,他眉头轻皱。
跟朋友打了招呼,转身出去接了电话,“什么事?”他语气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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