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昔日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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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周这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累了……这几年每天都在算计，出人头地的代价就是伤神伤心，同时也失去很多东西。现在，有时候我在想自己究竟是该自豪，还是该悲伤。”

    老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心明也安慰道：“你都混上中校了，别再往上走了，太危险，跟梅尔人走太近不好。”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年少，只想混出个人样，进入了这个圈子才发现，这是到了没有退路的角斗场。你们不了解政治这个泥坑有多混，现在除非我隐姓埋名躲起来，要不然必须往上爬，否则，你就被别人玩死。”

    “那就走，来我们这边，或是当个普通人躲起来。”

    “早些时候也许会，现在我不会，我必须爬到高处，我手下有一群人，我不能丢下他们。”

    陆心明刚要反驳，老周扯了扯他，轻声说：“你能丢下汤姆他们吗？”

    陆心明一愣，不再言语。

    “不管怎么说，能见到你们，我还是很高兴的，咱们谈点高兴的事吧。”

    张家伟不想再谈这些，也不想让兄弟担心自己。

    “谈最要紧的事，”他继续说道，“我要把你们弄出战场，你们的人挺不了多久的。你放心，我了解你的心思，我会把你的队员都带走。”

    “不行，家伟。除非你把这边的人全带走，否则我们还是要留下。”

    “你疯了，这无畏的牺牲有意思吗？”

    “有意义！我第一次如此肯定！”

    陆心明将自己在联军中的感受说了出来，末了说道：“家伟。我需要你的帮忙。”

    “说吧，能做的我尽量，做不了的我知道你也不会怪我。”

    “你先回答我，你希望梅尔人在这次交战中获胜吗？”

    张家伟苦笑着摇摇头，和陆心明一样，他也不太喜欢高谈阔论，陆心明只做认为对的事，而他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谁胜谁负的，那是大人物的事。特别是现在，张家伟的心里甚至感到迷惑，对自己前途的迷惑，在摇摆不定的内心矛盾冲突中，和陆心明、老周牢固的友情，变得更加珍贵。

    他半开玩笑说道：“输赢是人类与外星人的事，对我来说太遥远，还不如关心自己加薪水重要呢。”

    “那就好，我知道你的职权有限，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可以——给我们争取些时间。”

    “咦？我还以为让我帮你们其它的事呢。拖延一下时间倒没问题，我负责后勤，可以在粮食和武器运送上做做手脚，可是这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们有援兵？”

    陆心明点点头，尽管朋友感情至深，但他也担心泄露如此重要的机密带来的后果，万一执政府那边的人知道，人类联军将被彻底葬送，但是，只能赌一把了，把希望寄托在张家伟身上，因为这边已经到达绝境，没有时间就等不到援军，人类联军现在的人数只有不到万人，第二道防线根本挺不了多久。

    “你不怕我把情报告诉执政府的人？这可是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张家伟神秘地笑道。

    他这么一说，陆心明反倒踏实了，以张家伟的性格，做这种事他都是偷偷去干，不让人知道。

    陆心明笑骂：“这不同你上次祸害托德，这回可是关系到我本人。如果你敢告密，老子毙了你，不！这样太便宜你了，我要当俘虏，也向梅尔人长官告密，说某人为了救朋友，在坎城亲自杀了一个叫宫本的少尉，放了托德那支游击队！”

    知道陆心明相信自己，张家伟也感到欣慰，现在的自己已经把心卖给了权力，每天都是在勾心斗角中度过，这样的日子让他更珍惜自己内心深处仅剩的那一点温暖——与陆心明和老周的友情。

    去他妈的执政府、去他妈的外地联邦，你们只是老子出人头地的工具！

    “好，我回去想办法！”张家伟痛快地说，“多了不敢说，五天没问题！”

    老周也道：“你小子不能光答应陆心明，也得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手下没有女人！”

    “去你狗日的！我的要求是——你带我去你们的军营。”

    陆心明和张家伟同时愣住。陆心明问道：“干什么去？你小子想当逃兵不成？”

    “不是色鬼就是逃兵，我说我在你们心中的地位就这么差劲？”

    两人点点头。

    老周欲哭无泪：“老子是想到外围联系暂编军，催一催他们，可能的话带个道，与家伟联系什么的，毕竟戴琪那丫头是心明的老相好，不要让未来嫂子冒险才是。”

    张家伟喜道：“心明，你小子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介绍一下。”

    陆心明知道老周他们在来的路上碰见过戴琪，也知道以老周对女人天生的敏感是可以看出戴琪在谈论自己时的温柔，便大大方方承认了，将两人认识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张家伟羡慕同时心里隐隐发痛，想到了自己遇害的女朋友，有些后悔走上这条不归路。

    “好吧，心明。我看老周的说法有道理，让他跟我回去吧。”

    “是啊，心明。明天的作战就交给大家了，我也帮不上忙，后勤机车车只能在后方远程火力支援，卡米尔将你的机甲带来，自己没有机甲战斗，正好帮可乐操作zk－2，我还是做些对我们有意义的事吧。”

    “那……那好吧，到敌人后方很危险，你也要小心。”

    “没事，有家伟呢。我就是希望尽快联系上暂编军，缓解一下我们这边的压力。”

    “心明，分别前我自私的也跟你提个要求，在你们的备忘录上记下今晚的事，万一你们得势了，你要用它证明，我曾经帮过你们！”

    “好！”

    眼看要分别，老周吹了个口哨。

    “二宝子，见见两位大大。”

    一个圆盘状的小家伙伸着灵活的六爪从车厢里嘣出来，滋滋乱叫，大眼睛不停扫描众人。

    “我和二宝子就和家伟走了，心明，我们过一段时间见。”

    “再见，老周，家伟，你们要记住，不管这场战争如何，我们还是相见的。”

    “再见，心明。张家伟心里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夜深人散，远处依然炮火连天，硝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