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明注意到,这些士兵与杜成飞很相似,不是那种容貌上的相似,而是他们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如铁似钢的气质,同时,有一种现代军人所没有的严谨、规范。
他心里确定了几件事:他们是军人,实力强悍。看巡检和地下掩体的规模,数量应该不少。
“有些不对劲,”杜成飞低语,“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心明向他小声道:“可能你走这段时间出事了。”
两人都是军人,戴琪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们能感应出,虽然只见到了几个士兵,但却在他们身上笼罩着刻意压制的战备状态,那是军人准备打仗或是面临严峻任务时流露出来的,只有老兵才能感觉得到。
打开最后一道封锁门,三人来到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陆心明和戴琪看到一幕震撼的画面。
这是一个军事操练场,无数的军人正在以排和连为单位进行训练,场地外圈有七八个方队正在跑步,整齐划一,喊声震天,伴随着统一的踏步声,气势变得威武雄壮。场地中间,各班排进行科目训练,基本上都是实战项目,长官的喝令与士兵的吼杀混合成一片热血激昂。
陆心明抬头,看到场地上方悬挂着很多文字条幅,有很多陆心明不认识,但却看到几个方方正正的红色汉字,在众多文字中犹为显眼:
“强筋健体,保护祖国!使命招唤,永不懈怠!”
这种说教性质很浓,一点活力都没有的标语,如果在平时见到,肯定会让陆心明感到可笑和幼稚,但在这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庄严与肃穆。
“他们……这么多人,难道都和杜成飞一样,是三百多年前的军人?”他心里越来越感觉到匪夷所思。
操练场四周有好几个高十多米的拱形门,每个门前都有哨岗,前面都悬挂着不同的国旗,杜成飞带着两人穿过场地,向其中一道拱门走去,它上面悬有一面红色旗帜,上面有一大四小五颗黄星。
在路过场地是,陆心明发现,这里的士兵明显归属不同地区,其中有两支部队,无论数量还是气场最为强大。
一支白色人种的军队,士兵个头高大,体格健壮,面部轮廓和自己的队员——k,很相似。
另一支队伍,与自己一样是黄色皮肤,他们外形与面貌不显眼,五官也不像白种人那样棱角分明,富有特点,但这支部队个体不突出,整体感却极强,聚集在一起后,他们的气势马上就起来了,统一动作,统一口号,统一指挥,任谁都有种感觉,他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欺负当中一个人,那另外几百号人肯定一起扑上来!
陆心明心里倍感自豪,他从祖先日记中支离破碎的记载中知道,自己和这支部队一样,同属于那个遥远的古国,那个曾经饱受沧桑磨难,却最终强大起来的民族。
进入拱门后,又出现一座巨大空间,但没有外面操练场那样空旷,而是由无数个房间组成的区域。进入到这里后,杜成飞明显放松许多,将两人带到一个休息室,安排士兵“照顾”后,就离开去总部报道去了。
陆心明和戴琪看着几名士兵雕像般的站在旁边,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干脆自己聊了起来。
“戴琪,你怎么看?”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属于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战斗力姑且不说,气质与精神,不是我们现在军队能够具备的,而且……我相信他们是三百年前的人……”
陆心明点点头,说道:“是的,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古军队,他们是怎么来到现代的?真奇怪。”
戴琪也不明白,不过心里却感到些失望,看来他们不像是逃亡派,逃亡派精神上不会这么振作与高昂,而且,多是一些科学界顶端人才组成,总梦想着逃离地球,不会像这支军队那样,喊出保卫祖国之类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在遥远的太空,就像……
想到这里,戴琪不自觉地在嘴边流露出声音:“……我们的家,在无垠宇宙的终点……”
“什么,你在说什么?”陆心明好奇地问。
“噢……没什么。是一句话,一句口号而已。”
“谁说的?”
“你听过逃亡派吗?”
“听过,无聊。”陆心明轻蔑的说,“那支听到外星人来了就吓得屁滚尿流往外跑的家伙们,最瞧不上这种连抵抗勇气都没有的胆小鬼。”
“这是他们的口号,也是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说,人类应该远离地球,迁往宇宙的深处,建立新的家园。”
“听说这些家伙还都是所谓的专家呢,连个口号都充满逻辑错误,真是讽刺。”
“什么,什么语法错误?”
“长官,你不要小看我,我陆心明可不是一介武夫,我妈是文学老师,咱也算书香门第,不说学富五车吧,也算牛b哄哄……”
戴琪被他不着调的样子逗笑了,在如此环境下不忘玩笑,也就他能做得出来。
“说说,哪里有逻辑错误?”
“宇宙既然无垠,怎么会有终点?”
戴琪一下子愣了。
对啊,怎么会这样。
看着她被自己说得惊讶不已,陆心明暗自得意,说道:“算了,别想了,也没什么用。就一个逻辑错误,也算不得什么。可能只是文学上一种修饰和比喻,有人还说过:地球啊,母亲。我他妈的也没见过她给过我零花钱……”
戴琪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他一把。
“好了,我们不谈逃亡派了。说说眼前吧,你对他们的身份有什么想法吗……”
“有什么好想的,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饭菜就快端上来了,还看菜谱有什么意思。”
戴琪点点头,她发现陆心明不仅有强大的机甲作战本事,在有些事上,大局观很强,不是简单看上去那么随意。可能是当队长的原因,他只抓关键点,不在意末节。
比如说,他在营救时知道该救谁,而自己却受情感左右。虽然自己在杜成飞面前秀了几把小聪明,可决定来这里的却是他。那种当断立断的决意,不是自己所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