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特助陈梓桐。
陈梓桐脸红了,脸色尴尬复杂,“打扰了,钟董,去君安食府吃饭的时间到了。”
“嗯。”
陈梓桐退出去的时候,善解人意地关上门。
钟皓寒看着怀里的沈萧潇,手掌轻轻揉着她漆黑的长发,似是感受到她的气闷,嘴角有笑意淡淡扬起。
“想喝点什么?”放开对她的禁锢。
萧潇胸口憋着一口气,不说咖啡、不说茶,也不说白开水,而是说了“红糖水”。
听她这里一说,钟皓寒忍不住看向她的那地方,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在军校和特种部队时,女军人平时都是超负荷的体能训练,来月经时,她们都喝红糖水。
难怪沈萧潇一脸疲倦,原来是她来了月经。
去茶水间冲红糖水这事,钟皓寒不好意思吩咐陈梓桐,还是他亲力亲为。
几分钟之后,钟皓寒用他喝水的杯子冲来一杯红糖水,萧潇坐在沙发边上,懒懒靠着时,一手还支着头,满脸倦容。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知道她来了月经,他会把讲课的时间往后挪,站在会议室讲一个小时的课,还真是辛苦她了。
或许来月经对于一般女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钟皓寒知道,沈萧潇这女人出生沈家豪门,从小就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生活,身子骨娇贵着呢。
萧潇没答话,只是盯着他手中的杯子。
钟皓寒何其精明,此女人是在嫌弃他,所以不想用他的杯子喝水。
他的肝都疼了,肝火太旺,以至于上面冒出了一团一团的小火苗,他很想发火,但不能,这时候,不仅不能发火,还要异常平静,脸上再适时的带着笑意,“我们刚刚唇齿相濡过,如果你忘了的话,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又是威胁!
萧潇相信这个男人说的出做的到,于是不情不愿中,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将温热的红糖水一饮而尽。
钟皓寒嘴角微扬,“起来,我们去吃饭。”
这天傍晚,睿达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场停放车辆并不多,姚思思的豪华跑车就是其中之一,她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目睹和钟皓寒激吻的女子。
隔窗望去,最先看到钟皓寒从电梯出来,然后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姚思思心跳速度加快。
那位年轻的女子虽然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依旧很优雅,她和钟皓寒一样,优雅和高贵浑然天然,纵使行走在地下停车场,依然耀眼瞩目。
上车的时候,英俊富有的钟皓寒竟然扶着那女子的腰身,呵护她上车……也不知男人凑到女子耳边说了什么话,女子垂眸间,漆黑的乌发从脸颊旁滑落,衬得脸庞如花朵般洁白……
姚思思只看到这么多,车门关闭了,悍马越野开走了,她坐在车里怔了许久,猜测女子下一秒的神情,害羞、爽朗、温婉、娇媚、楚楚可怜……几乎所有的神情,她都想了一遍,却是越想越眩晕,以至于到最后满脑子都是钟皓寒紧紧抱着那女子在办公室激吻的情景。
萧潇以为是和睿达的高层到“君安食府”去吃饭,到了才知道是钟皓寒的一个朋友过生日,那个朋友叫腾永喜,是刑警队的一位副队长。
那是萧潇第一次见腾永喜,身形高大魁梧,皮肤黑黑的,长相硬朗,一脸正气。
这也是钟皓寒第一次带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聚会上,所以腾永喜震撼了,这女人长相好,气质佳,尤其是眉眼间的淡定从容,仿佛历经了岁月沉淀,看着格外的爽心悦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吃香,也难怪腾永喜会一个劲盯着她看。
钟皓寒的另一位朋友叫方涛,萧潇上次在钟皓寒的办公室见过。
“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方涛眉开眼笑,引来腾永喜侧目,看着钟皓寒,有些不悦了,“厚此薄彼。”意思是方涛知道萧潇的存在,而他却被蒙在鼓里。
“我是误打误撞,一不小心就撞见了。”方涛在一旁作解释,当然他也知道,腾永喜是在开玩笑,不用当真。
钟皓寒起身出去了一趟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递给沈萧潇。
方涛走过来,看了看萧潇杯子里的水,冲着钟皓寒的背影道,“这是给我们小妹妹倒的什么呀,我也要。”
包间里有咖啡,有茶,有各种饮料,钟皓寒偏偏去外面倒了一杯,方涛觉得很诡异。
“方涛,你不作会死呀。”钟皓寒声音传来,很随性。
看得出来,他和方涛、腾永喜感情甚好,
方涛瘫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腾永喜在一旁落井下石,“看到没有,典型的见色忘友。”
因为见色忘友这个词,萧潇笑了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很甜,抿唇微笑时,钟皓寒正好看过来,她的明媚微笑,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幸好这女人不经常这样笑,否则指不定会有多少男人为她着迷。
后来,方涛再次叫萧潇“小妹妹”时,钟皓寒在一旁介绍道,“她叫萧潇。”
小妹妹,小妹妹,叫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萧潇?”方涛下意识和腾永喜对视了一眼,神色古怪,“叫什么萧潇?”
沈萧潇是钟皓寒的心头大恨,他怎么找了一位叫萧潇的女子,这不是往自己的心坎上插刀吗?打死方涛和腾永喜也不相信,钟皓寒在叫这个女人“萧潇”的时候,不会锥心刺骨想起那个沈萧潇。
现在还不是暴露沈萧潇身份的时候,钟皓寒简单介绍,“她就叫萧潇,在星海大学任教。”
哇塞,某两男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这么年轻就在大学任教,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钟皓寒什么时候忽悠过他们,再说了,这事能造假吗?
“萧老师……”方涛狗腿似的凑过来,嬉皮笑脸,“把你们学校的校花或者系花给我介绍介绍,哥哥我至今还单着呢?”
“萧潇,有合适的,给我也介绍一个。”腾永喜朝萧潇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表情认真。
钟皓寒站在窗边,受不了他的两个好朋友都缠着萧潇说话,走过来,在萧潇身边坐下,左手搭在她的肩上,“你们有多远滚多远,我媳妇又不是红娘。”
“噗!”腾永喜刚好喝了一口水,因为钟皓寒肉麻的话全部喷了出来。
方涛还没来得及瞠目,接下来的一个发现,让他的表情如同灵魂出窍。
因为,他看见钟皓寒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而且,他还看见萧潇的右手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戒指,两枚戒指分明就是一对。
“你们……结婚了……”方涛的舌头犹如打了结。
腾永喜正要用纸巾擦身上的水渍,听了方涛的话,水渍了不擦了,呆呆的看着某男手上的戒指。
钟皓寒眼眸平静无波,不理会方涛和腾永喜石化的表情,“不可以吗?”左臂从萧潇肩上放下,随之握住了她的手,两枚婚戒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时候,腾永喜的嘴里忽然蹦出一句,“你们……该不会是奉子成婚?”之前从没听说钟皓寒有女朋友,今天第一次见面,他们却是已经结婚了,腾永喜实在想不出钟皓寒神速的理由。
“……”萧潇还是觉得自己不说话最为合适。
哪知钟皓寒点头承认,“对,是奉子成婚。”他和萧潇结婚的初衷就是为了给沈微澜一个完整的家,沈微澜是他的儿子,他和萧潇不是奉子成婚是什么?
腾永喜和方涛还能说什么呢?
方涛感慨,“厉害,厉害。”
腾永喜感慨,“皓寒,你的枪法也太准了。”
钟皓寒笑了笑,是挺准的,六年前,也就那一夜,当真是一枪命中,弹无虚发。
方涛随声附和,“你们该不会是第一夜就闹出了人命吧?”
还真被他说准了,他们确实是第一夜就闹出了人命,
萧潇原本脸不红,这时候却被他们言行逼红了。
就在被调侃的不可开交时,萧潇听到开门声,抬眸望去,一个非常时尚的漂亮女子走进来,经方涛介绍,是他的女朋友,大家都叫她晴儿。
这位叫晴儿的女子也是方涛第一次介绍给钟皓寒和腾永喜认识,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钟皓寒跟他们都很熟,看得出来,没少在一起喝酒。
但是钟皓寒在向他们介绍萧潇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一位朋友。”
由此可见,这些人中除了方涛和腾永喜,其他的都是无关痛痒。
方涛和腾永喜听闻钟皓寒的介绍,也明白了,他还不想将萧潇的身份公之于众。
一群人熟不熟不重要,特定的场合里,坐在一起,散漫的聊着天,喝着酒,不熟也能变得很熟。
有了钟皓寒的那句“奉子成婚”,今晚,萧潇终于可以滴酒不沾。
方涛和腾永喜一直以为,钟皓寒是一个跟“温柔”绝缘的人,但一顿饭下来,想法完全改观,今晚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钟皓寒。
他原本眉眼淡漠,但看着萧潇时,智慧敛收,仿佛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有一种叫“温柔”的情绪莫名牵引而出。
钟皓寒对萧潇的关爱是无声无息的,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就难以窥探踪迹。
这天晚上,方涛喝得酩酊大醉,因为沈萧潇的事,他自责了六年,现如今,看见钟皓寒终于花好月圆,他也可以释怀一些。
今晚的寿星腾永喜,喝的在洗手间大吐特吐,最后是陈梓桐送回家的。
钟皓寒也喝了不少,走路时,摇摇晃晃,萧潇看着都晕。
走廊上,他牵着她的手,“媳妇,我们回家。”
还知道说这话,看来醉得并不算厉害,可是等萧潇把车开回到睿达帝景,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钟皓寒让她很是无力。
萧潇站在副驾驶门外,伸手拉他,他却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钟皓寒,你能不能走?”
“能走。”嘴里含糊不清的应着,但整个人没有任何举动。
“你到底行不行?”萧潇气急了,伸手拍他的脸。
萧潇就觉得腰身一紧,眼前一花就被那人拉到了怀里,准确的说,是趴在了他的怀里,钟皓寒忽然睁开眼睛,原本还带着雾气的双眸却变成了最深的潭,“我不行的话,六年前,你能怀孕生孩子吗?”
这都哪儿跟哪儿?
后来萧潇才知道,和男人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说“你行不行”、“你是不是男人”之类的话。
萧潇只觉得酒气冲鼻,“先回家,好不好?”忙碌了一天,她已经很累了。
“不好。”钟皓寒用力扣住她的身体,萧潇这下子可谓是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男人嗓音低沉模糊,“萧潇,你知道吗?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萧潇一张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时候,她真不知道钟皓寒是装醉还是真醉?
就在她举手无措的时候,身后传到属于杜枫俊的声音,“太太……”杜枫俊奉命在这里照顾沈微澜,小家伙睡下后,他下楼来准备回家,看见“1414”悍马越野,看见沈萧潇趴在一个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身上。
萧潇伸手狠狠掐了钟皓寒一把,逼着他不得不吃痛松手,“……杜枫俊……帮个忙。”
不管钟皓寒是真醉,还是假醉,先把他弄回家。
杜枫俊也是尽心尽责,不仅把钟皓寒搀扶进了“1601”,还一鼓作气把他扶到沈萧潇卧室的床上。
萧潇放下手里的包,走过去帮他脱了鞋袜,见他躺得姿势不对,就抬着他的身体试图重新调整一下位置,殊不知此举却让钟皓寒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他醉得那么厉害,但一双眼睛却是又清又亮,像是温情而又冷锐的刀,兴是认出了她是谁,他的眸光逐渐柔软起来,滚烫的手心竟是捧着萧潇的脸,狠狠地吸了一下萧潇的唇。
那一下可真重,带着清脆的声音,萧潇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给活埋了。
是吸,不是亲,也不是吻。
不仅仅是萧潇尴尬了,就连立在卧室里的杜枫俊也脸色涨红,眼神随便瞄,就是不敢去看姿态不雅,躺在床上的那两人。
萧潇撑着发昏的脑袋说道,“那个……杜枫俊,麻烦你走得时候,帮我把楼下的门关好。”
这是示意杜枫俊走,否则真不知道钟皓寒还会做出怎样令人咋舌的出格事来,而且她更担心钟皓寒说出一些醉言醉语。
杜枫俊走后,萧潇趴在钟皓寒的身上,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松手好不好,我很累,要去洗澡。”
闭着眼睛的钟皓寒抿了抿唇,也松了手,心疼她也累了。
萧潇在盥洗室,浸湿了一条热毛巾走出来,先是帮他擦手擦脸,他倒是很配合,单从这一点来说,他的酒品还是很不错的。后来帮他脱掉衬衣,扔在盥洗室里,又帮他简单擦拭胸脯和后背,他虽任由她摆弄,却在某一个瞬间精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了,就不放。
萧潇跟他说话,“一身酒气,不洗怎么睡觉?”
他应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却是纹丝不动,甚至半睁着眼睛看她,毕竟酒喝得有些多,所以眸光有些迷离和轻飘。
这时候,萧潇不能冲他发火,因为发火没用,醉酒中的人有些行为是无意识的,反正她喝醉之后是这样,就是不知道别人醉酒是不是这么回事?
萧潇轻轻拍了拍握着她的那只手,“听话。”声音轻软,就像是在照顾沈微澜。
当她说出这种话来,钟皓寒听到自己的心浅浅地跳动了两下,随后内心一片轻柔,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就遗失在了她的眉眼间。
钟皓寒沙哑的“嗯”了一声,松开了手臂。
萧潇起身再次去盥洗室时,钟皓寒无法抑制嘴角上扬。
洗完澡,萧潇穿了一套较为保守的睡衣睡裤,去看了一下沈微澜,要不是担心自己来月经可能会弄脏孩子的床,导致第二天尴尬,萧潇也不至于到楼下去睡沙发。
明明睡得是沙发,第二天却在卧室的床上醒来,醒来还看见某人支着头,一瞬不瞬看着她。
这种沉睡到毫不知情的状况让她不自觉的垮了脸,一定是昨天累坏了,所以他抱她到床上的时候,才会一无所知。
她的这一举动再次激起某人的轻笑,钟皓寒肆无忌惮的笑让萧潇腾地烧红了脸,不是害羞,是恼火。
可接下来的一个发现,让她的脸更红了……床单被她弄脏了。
看着床单上的血迹,短暂沉默,钟皓寒却是嘴角微扬,“六年前那一夜,见了红,婚后的第一次同床共枕,又见了红,挺好,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