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愿寺寻常百姓进不得。外加风雪比昨日小了不少,但是还未完全停下,因此除了寺院中人,便只有苏卉瑶与沈家姐妹以及她们所带来的丫头和护卫,清净之处正合她们的心意。昨日沈府已经来人嘱咐过寺中的住持,故而今日一切事宜都备得妥妥当当。
“姑娘们先喝杯茶暖和暖和,待雪停了再去也不迟。”住持对着四人行了佛家之礼,和颜悦色地说到。
沈娆自是不愿意:“要是等雪停了再去,也不必今日来这里了。”说着瞧了瞧外头,继续说道:“看着不大,没事儿的。”
“阿弥陀佛!外头雪还在下着,这个时候出去,万一着了风寒,岂非老衲的罪过。”住持好生相劝。
普愿寺的住持是得道高僧,连皇上都以礼相待,他的话又占着理,饶是国公府的千金,沈娆也不好直接反驳,又不甘心白来一趟,只能撇着嘴看向了沈妍。她是沈府的嫡长女,长辈们不在场,当然是由她做主。
苏卉瑶与沈嫣亦是看向了沈妍,不约而同地对她点点头。沈妍心领神会,说道:“有劳住持挂心。我们带了厚实的斗篷,生了手炉,跟着的人也是极妥帖,想必出不了什么岔子。倘若待会儿觉得冷了,我们即刻回来就是。”
眼看众人执意要去,住持自知多说无益,没有再勉强。四人遣了跟随的护卫去喝茶歇息,带着贴身的丫头去了普愿寺的后院梅园。姐妹几个一处说说笑笑,苏卉瑶渐渐地将心头的隐忧抛开了去。一路上,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等到了目的地,银装素裹的天地衬得那几树红梅愈发似火般冶艳。她从前生长在温润的江南水乡,何曾见过这样的对比鲜明的景致,不觉沉醉其中。
正观赏着雪中红梅的妙不可言,沈妍突然道:“这红梅等摘了带回去可有得看,好容易出了府没了那些拘束,咱们打雪仗好不好?”
若是只有自己与沈娆两个人,苏卉瑶定是二话不说就会答应。无奈国公府的规矩如烙印般印刻在沈妍与沈嫣身上,她们做不到不顾形象地肆意玩闹。
“你不要仗着姐姐们疼你,一味纵着性子胡来。”苏卉瑶正这么想着,就听得沈嫣教训沈娆道:“还下着雪就让咱们出门已经是老太太格外宽待了。出了府,更加得注意分寸。跑跑闹闹的,叫旁人看去了成何体统?”
“这儿只有咱们几个,只要我们不说,她们也不会说,老太太不会知道的。”沈娆仍不放弃,努力争取到。
沈妍听了,晓之以理道:“那雪球扔在身上,弄湿了衣裳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再说了,这雪地湿滑,万一摔着了,回去又如何交代呢?要是咱们出来一趟就忘了规矩,以后怕是再难出门了。”
被沈妍沈嫣这么一说,沈娆求助地看向了苏卉瑶。尽管觉得这么好的雪不打雪仗很可惜,但站在沈妍跟沈嫣的角度去看,她们的话并没有错处——
这不是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高门千金总有自己的不得已。远的不提,单说沈妍明年开春就要成亲了,要是在这期间出了什么在那些人看来失了体统的事情,于她没有半点好处。依着国公府的家世,婚事不致有变,可嫁过去之后难免受人诟病,日子不会好过。沈嫣沈娆还未许人家,更不能为了一时贪玩坏了名声。如此权衡一番,苏卉瑶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大姐姐跟二姐姐说得对,那雪仗还是不要打了为好。不如咱们堆雪人吧,怎么样?”
原本听到连苏卉瑶也不支持自己,沈娆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在听到她后半句话后心情一下子又兴奋起来,拍手叫好道:“这个好这个好,咱们就堆雪人。不用跑也不用跳,大姐姐二姐姐可不能再反对了。”说着话,便将手炉交给了细珠。
退而求其次,沈妍与沈嫣觉得可行,也转身将手里的暖炉交给了轻云与书儿。秋冬上来准备接过苏卉瑶手中的暖炉时,苏卉瑶说道:“堆雪人要人多才能堆得又大又好,你们几个也别都站在一边看热闹了,过来帮忙吧。”
秋冬自然是听自家姑娘的安排,其他三个丫头听了这话也有参与的心思,只等沈妍、沈嫣、沈娆分别发了话,也都将暖炉放到一旁,加入了堆雪人的行列。
沈娆与细珠负责雪人的头部,苏卉瑶与秋冬负责雪人的身体,四个人在雪地里滚雪球滚得不亦乐乎。沈妍与沈嫣不如她们放得开,便是负责雪人的手臂与眼睛嘴巴之类。八个人忙活了好半天,一个圆滚滚、肉嘟嘟的雪人终于是成了形。再瞧瞧每个人的手,都冻得通红,脸上也是红扑扑的,累得气喘吁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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